白兔吃掉的吗?这是在戏弄我!侮辱我!算计我!我匆匆忙忙回到小公寓,打开电脑看弟弟前一天更新的一篇日记。弟弟写到:“哥哥四十多岁了,但其实没有真正品尝过爱情的滋味。他的人生是遗憾的有缺陷的人生。梁可能给他的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但哥哥很寂寞,他甚至都没有当过一次新郎。”
合上电脑,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半小时后我筋疲力竭的倒在床上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小明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凯哥,你的那本《漫花散记》写完没有,出版社的张经理又来催稿了。”我没好气的说:“快写好了,你们都在催我的命吗?”这几年,我笔耕不辍,写了几本书。这几本书是我写的,但都算在了小明的名义下。小明顶着吴凯作家的名头没少到处演讲宣传,很是出了一番风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匹被套上磨绳的拉磨的驴子一样,被小明,被梁可,被弟弟,被小许,被许许多多的读者驱赶着出卖自己的鲜血。
小明意味深长的给我发来一条微信:“凯哥,小许对你是真心的,梁可和我都希望你接纳他。”关上手机,我烦透了。我拿起自己的包一个人躲到公园的长椅上。我的心左一下右一下。左的时候,我想我一定要拒绝小许,我不能犯生活错误。右的时候,我又想其实和小许在一起也是正常的。没有人会真正怪一个单身男同志找一位伴侣,找一位长久的陪伴似乎反而符合人文精神。
起风了,风吹过来一丝寒意。我站起身准备回家去。突然我看见一个小男孩噗噗噗的向我跑过来,眼看小男孩就要摔倒,我猛的伸手把小男孩扶住。小男孩很有礼貌:“谢谢叔叔。”待小男孩跑远了,我才意识到我刚才碰到了小男孩的脸。一刹那我面红耳赤,难道连神都在暗示我,要我接纳小许?回到家,我想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我拨通小许的电话:“你来吧,我给你留门。”
当晚小许就住进了我的小公寓,我的小公寓里有两张床,一张我的,一张小许的。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快二十年,今年我马上年满六十,小许也已经三十八岁了。在这十多年间,我渐渐习惯了小许的存在。小许是一个热情,简单的男孩子。他没有那么多算计,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和我搭伴生活。我翻开弟弟写的第五百四十万字《凯文日记》,也就是他的最后一篇日记。弟弟是这么写的:“你们猜,哥哥和小许到底有没有洞房花烛夜呢?”
我当场懵住了,到底我和小许有没有过实际的接触?我不敢深想这个问题。我只是翻开最近几年我出的书。我发觉自从小许来到我的生活中,我的生活就多了一缕阳光。我的文字从最初的灰暗到渐渐有了亮色。有的读者甚至说:“吴凯的文字越来越媚,越来越艳了。”这都是小许给我带来的改变。没有小许,我就是一个独守空房的孤老头子。但有了小许,我却好像真的成了新郎一样,生活充满了青春的光彩。
小许打开电视:“快来看,凯哥,樊振东的采访,你最喜欢的。”我想我什么时候对小许说过我最喜欢樊振东?好像没有啊。小许并不管我的反应,他只是指着樊振东说:“这么多年了,樊振东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老,还是那么年轻。”说完,小许深情款款的对着我说:“凯哥,你也没老,你和樊振东一样显年轻。”我对小许的恭维没有兴趣。我说:“我这几年的出的书也够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了,下个月我和你一起去新马泰旅游一次,旅费全找小明报销。”小许高兴的跳起来:“凯哥,还是你最得劲儿!”我不知道得劲儿在小许的话语里面算是怎么个概念,在我看来就是我还没有江郎才尽,我还有利用价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