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吃精神病药,还在被养母和她背后的黑暗力量一直虐待。养母其实什么都知道,她知道我的真实身世,知道我的来历,也知道我正在受这无边无际的苦难。但她不会告诉我真相,也不会告诉我我的未来,更不会安慰抚慰我受伤的心。她的一切注意力都放在“修理”我上,除了“修理”我,其他事情她一概不闻不问。
实际上,养母很清楚的知道我的这个家是一个刑场,她很清楚我一直在受刑。所以为了逃避将来可能对她的清算,养母保持了严格的节俭和自律。养母几乎不买东西,除了生活用品,她不买衣服,不买鞋,不买化妆品,更不出去消费。她的最近二十年,就是在极度的压缩开支上生活过来的。在大夏天最热的时候,她都不开空调,只吹小风扇。其实,养母每个月可以收几处房屋的租金,绝对不是付不起电费的人。但就是因为害怕将来可能的风险,养母把自己的生活压缩到了极致。另外一方面,她在把自己的生活压缩到极致的同时,也把对我的刑罚升高到了极致。最恐怖的时候,我一天要痛迷糊过去四五次,连自己已经多少岁都忘记了。
我宁愿养母是个喜欢享受和花钱的人,这样我的生活可能会好过很多。但因为养母知道她其实正在犯罪,所以她才不顾一切的压缩自己的生活,进而为折磨我制造出尽可能多的空间。这真是一个可怕的妈妈,她宁愿“亏待”自己,也要我受罪受刑罚。我很羡慕那些普通的妈妈,她们讲究吃穿,冬天去海南避寒,夏天去贵州避暑。这样的妈妈充满了人的乐趣,但我的这个妈妈就是个施刑的屠夫。
活在这样的家庭中,其实是丝毫没有乐趣可言的。这么多年,我唯一的娱乐就是写作,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像个皇帝。在写作的大海里, 我是自由的,我是骄傲的,我甚至可以把我在现实中绝对不敢言明的大人物们,一一骂个够。通过写作,我的情绪获得了释放,我的生活有了一丝曙光。但很快厄运来临了,在我上传《凯文日记》到网络上不到一年后,警察找到了我:“现在有些人专门在网络上骂政府,你也算一个!”一个高个子警察指着鼻子骂我,而我根本不敢反驳。我写好了保证书,才从派出所获释。我出派出所的时候,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想人生怎么就这么难啊,我唯一的乐趣终于也快被公权力给剥夺了。
没过多久,我再次被破门而入的警察逮住。这一次警察是发了疯,一个瘦瘦的警察不仅给了我一拳,还骂我是“撒谎精”。我被几个警察扭送到华西医院心理卫生中心,那一天刚好是两会开幕的日子。在医院里面,我遇见了很多得精神病的病人。这些病人真的可怜,穿着一身破衣服,口齿不清,思维和行动都是呆板的。我很伤心,我觉得这个世界肯定有哪一个按钮按错了,不然不会这么悲苦。我的养母再次“挺身而出”,她以快七十岁的高龄,睡在医院走廊的简易床上陪我了十天。养母并不是在表达对我的爱,而是在表示她对我的“负责”。这种负责可以简单概括为:我折磨你,一直折磨你,但不会不管你。
这一次出院之后,我更孤寂了。我从最开始的想再也不写了,到重新又打开了键盘。就在几个月前,网信办和社区再次找到我:“你还在网络上大放厥词!”我不敢申辩,只表示可以删除文章。于是网信办和社区把我的文稿全部删除了,还把我的梯子也卸载了。好在这一次派出所的同志没有出马,不然我又得住精神病院。我觉得我活的很难,真的很难,我活得很造孽。一方面我的生活毫无乐趣,另一方面我唯一的快乐成了“犯罪事实”。
从此之后,我就成了社区高度关注的名人。社区的网格员每隔两个月就会上门来查看我的情况:“还在写什么没有?不能写了哟!你要不要去做个体检,你们这样的病人,我们社区还有好多个呢!”我终于尝到了点当精神病人的快乐。当精神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