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样边走边流泪,没有人看见,也不怕谁看见。
那时候她在哭什么呢?
温婳到现在还能想起那晚的黑暗和无助,她在哭自己被傅默欺负,也在哭母亲有了新的家庭,更多的,她很想自己的父亲。
她很久很久不曾那般哭过,从知道简意怀孕以后,再也没有哭的这么委屈过。
一切都在那晚崩了,她压抑了很多年的情绪就那样,在那晚爆发,直到哭到昏厥。
第二天,她继续平静的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这是她最擅长的事情。
“还好,妈妈清楚我的性格,小时候经常揍人,我的胆子比别人大一些。”温婳拿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微怔着,沉吟思索片晌后,嗓音十分沉着,“不管他是自残还是发疯,这段时间我都见过,这五年里,他什么样的性格我都见过。妈妈,如果你对他有这方面的担忧,可以放宽心,他不会伤害我。”
简意仔细打量自己的女儿,她的身形没有消瘦,脸色依旧红润,眼眸也比以往清亮,抿紧唇看她许久许久,沉默的将她轻轻拥入怀里,如她小时候那般柔声交代,“以后有事情一定要告诉妈妈,好吗?”
轻靠在她怀里的温婳点了点头,让她放宽心,轻声回道,“好。”
院子里,傅默的手掌按在傅越的头上,离他一个手臂的距离,傅越无能狂怒般拳打脚踢就是打不到他身上。
“你这个坏蛋!欺负我姐姐,等我长大,也要把你抓了关起来!”傅越一身牛劲使完,困困的跌坐在地上,指着他大声愤恨道,眼神很固执。
傅默懒懒蹲下身,食指轻戳他的额头,恐吓他,“明天我就带你姐姐离开这里,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们,我看你还怎么抓我。”
这几句话,让傅越瞬间憋红了双眼,腾地跳起身拳头就往他身上砸,砸了两圈就被阿彻拎住脖子后的衣领拽开,屈起手指在他脑门敲了敲,漫不经心逗他,“你姐夫受伤着,再打下去,你姐姐会心疼的。”
“你胡说!”傅越暴跳般吼出口,指着傅默,语气认真,“我姐姐怎么可能心疼他!他也不是我姐夫,我姐夫是阿辰哥哥,姐姐喜欢的是他!”
傅默适才闲散的逗弄心思眨眼消失,黑眸沉沉盯着他,许久的沉默后,他的嗓音不带情绪,“挺好的,你以后就认他吧,我也不需要你的认可。”
说完越过他离开,不再多说一句话。
徒留傅越红着双眼站在原地,小小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绷紧嘴巴一动不动。
阿彻弯腰将手搭在自己屈起的膝盖上,凑近张脸在他面前左看右看,啧了两声,松松散散的声调,“他不是你亲堂哥,但你确确实实是傅家人,和他们一样。”
留下这两句话,阿彻懒洋洋站直身,踱着步从他身边走过。
傅越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他只听懂前一句话,眼眶慢慢盈满泪花,半晌后,他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慢慢往别墅走。
“怎么了?怎么哭了?”温婳看着走进客厅的小身影,走上前替他擦干眼泪,柔声问他,“和二哥吵架了?”
他摇摇头,双手抱住她的脖子,将头靠在她肩膀瓮声瓮气说道,“他欺负你,越越长大一定会给你报仇。”
温婳微微愣了愣,也轻轻抱住他,缓缓开口,“姐姐和他之间的事情,你现在还小,我们不能和你细说,姐姐没有受什么委屈。越越,他始终是我们的二哥,他对你也是真真切切的疼爱,”傅越抬起头愣愣看着眼前的温婳,还是执着的说道,“可是他伤害了你,他在欺负你。”
“姐姐现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面前吗?”温婳站起身看向他,眼眸里有笑意。
傅越抿紧嘴,抬起手背抹抹眼泪,声音很小很小,“你们总是在骗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