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找好指板位置,他发觉辛雪的目光轻盈地落在了他身上。

只见他支着下颌,但笑不语,可能因为喝了点酒,比平时少了许多距离感。

“怎,怎么了,辛老师?”刘蔚莫名有点结巴,“对了,你腰好点了吗?”

辛雪迟迟不说话,刘越一下紧张了,“到底,到底怎么了?”

辛雪提醒,“弹琴前,要先干什么?”

“干什么?”刘蔚大脑过载,“今天是假期!我不要上课!”“我的错。”辛雪哑然失笑,修长的手臂一探,“调弦。”

刘蔚怀里一空,那把琴已经到了辛雪手里。

俯身的一瞬,明明大家都对着烧烤架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被熏得灰头土脸一身烤肉味,刘蔚却只闻到他发梢清淡的香气。

吉他在车里颠簸了一天,六根弦跑了五根,辛雪对着调音表,仔细地调整旋钮。

他抱着琴坐在那儿,整个人笼罩在营地的光底,银色旋钮将他指尖衬得冷白,长发逶迤,侧脸线条流丽而锋锐,有种易碎般的瓷质。

刘蔚入迷了般定定看着这幕,直到杨亦非重重咳了一声。

她很有过来者经验地冲他一摇手指,“我们的老师都很有师德,我先替辛老师婉拒了哈。”

晚风微凉,树梢沙沙作响,虫鸣四起。

辛雪拿了自己的琴,随手一小段指弹,音符缠绵地地流淌开来。

“梦回高中了。”杨亦非不由欣然,一旁夏榆不解地看她。

“你怎么知道我刚刚就在想这首?”她问他。

“不是说青春吗?”辛雪回答。

过了这段桥,他们和着曲调哼唱起来。辛雪的嗓音柔而哑,恰好杨亦非调也偏低,有别样的动情。

刘蔚和陈安琪跟着恍然大悟,“原来是这首!”“我知道!我会!”

夏榆和夏越柏茫然对视。

总算结束,夏榆按捺不住,立刻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杨亦非笑得像看到了小鱼上钩,“我和他是在高中的民谣社认识的,高二学校联欢会,我们一起演出,就唱的这首。”

“啊?那,那这首又是什么?”夏榆更加摸不着头脑,“你们怎么都会?”

“你不会?”陈安琪无辜地举起手,“这可是西游记的配乐诶,悄悄问圣僧女儿美不美,这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吧?”

夏榆红了脸,因为他是那百分之一。

“说起来这首歌还有个八卦。”杨亦非不嫌事大。

看热闹的立刻起哄,她道:“当时表演完,辛老师就被一个学妹表白了。”

辛雪暗笑,其他人着急地追问:“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拒绝,因为,”杨亦非把玩着啤酒杯,“他那时候在和我暧昧。”

“靠。”全体瞠目结舌,又哄堂大笑,谁能想到十多年前,自己的老板和老师还有过一段。

等他们笑够了,辛雪的解释才姗姗来迟,“没在一起过。过完年她就不理我了,因为看上了新来的转校生。”

这很杨亦非,众人乐翻了。

夏越柏跟着露出恰当的表情,似笑非笑,“我去个洗手间。”

夏榆连忙说:“我也一起。”

回程辛雪没开车,他腰痛得厉害,到市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了家按摩店。

期中假期在上班、练琴和补觉中平淡地度过。

周六,夏越柏发来信息,说当天有事,取消见面。

刚好辛雪的腰尚未好全,再加上觉得那天略微过了界。连朋友都算不上,自己却说了些让人容易出错想的话。

他不是很想回忆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大概只是被太阳晒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