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于其他的风月之家,大门昼夜不息,偶有熏熏醉客出来,也无人问津,三三两两的护院打手背靠背或背靠门框的打瞌睡。

冷月儿跟着柳耘笙转到夜来泊的后门。

冷月儿的眼神给了一个果然是高手的赞,柳耘笙模棱两可冷月儿的微笑,谁知道是褒是贬,是夸自己侦查有数还是寻花有道?

柳耘笙闷声不吭走了捷径,不费周章就找到了娘子楼。

晨初迟迟,二楼眠花宿柳,门窗不闭,大红的窗纱漫卷,闻了鼾声。

冷月儿在窗口迟疑,贸然闯进,瓮中捉鳖,孟不听必定手到擒来,可是,这等场所,难免男女欢爱春光乱眼。

冷月儿看看柳耘笙,柳耘笙按兵不动没做急先锋的意思,比任何时候都沉得住气,这个花楼替他将了冷月儿一军,柳耘笙暗里得意,看冷月儿怎么办?

冷月儿举步有声慢慢推门,咿呀!一牵裙角莲步入房。

“谁啊!讨厌!不是说过早饭不必上了。”

慵懒的女儿声起桃红的幔帐里面,晨光里,只看见整晚燃烧的烛火芯儿还在突突,晨光稀释了昨夜的情色旖旎。

冷月儿不语,挨个把外堂的烛火吹灭了。

然后,看着柳耘笙。

柳耘笙干咳一声:“我!”

一阵匆忙的穿衣裹裙声,一个男人有重量的翻身,床板吱呀:“怎么!我就三天没来你就招了新欢了。”

“德行!哪有?”

冷月儿挑挑眉,稳站幔帐后。

帘拢一开,一双赤足带动水红的裙边喘出来,容装慵懒,领衫松垮,斜襻儿匆忙的活结,一头乌云泄了满肩,眉眼清澈,欣长的脖项白皙纵深,颈窝迷人。

不是一般浓妆艳抹的风月女子可比。

年纪小的大出冷月儿的意料,本以为是个徐娘半老依靠保养混饭吃的老鸨娘,却不想竟是个二十左右的玲珑女子。

“喜儿!”柳耘笙只能笑了一下。

“柳耘笙!”喜娘一甩宽袖,怔了一下,还以为是哪个浪荡公子哥早上就来觅食。

“带了新欢来照顾旧爱吗?”喜娘眼很刁,眼角瞥见了冷月儿,不动声色,满目浓情。

帘拢一垂,声色两隔,冷月儿看见了床榻前一双男人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