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这时间段保安正在巡楼,程悦心正想着要怎么脱身之际,暗处突然飞来的木条精准击中阿鬼手腕。

雷耀扬适时出现,指尖还夹着抽了一半的烟。

程悦心第一次看到他这种神情,是赌徒开牌前冻结所有情绪的绝对冷静。

阿鬼捡起刀砍向他的瞬间,雷耀扬踩灭烟蒂侧身让过刀锋,左手擒住对方腕骨逆时针猛拧。弹簧刀坠地的脆响混着腕骨碎裂声,被暴雨冲刷成断续的呻吟。另外那人抽出钢管横扫,雷耀扬竟迎着攻势突进,手肘精准击中袭击者喉结,顺势夺过钢管反手劈在那人膝窝。

程悦心攥着车钥匙的手不住发抖,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格斗美学,巴西柔术的绞杀技巧混着截拳道的寸劲,每个关节都化作致命武器,又像台精密绞肉机将暴徒逐个拆解。

两人因疼痛发出的呻吟声最终淹没在汽车刹车声里,一辆黑色平治撞开雨帘急刹在跟前,雷耀扬拉着程悦心坐进车后座,甩尾时飞溅的积水拍在车窗上像血色浪花。

"加仔,回元朗。"

开车的正是跟踪她的那个男人。

“我不…”

“他们在你办公室装了窃听器,可能家里也有人等着你。”

第0012章 元朗

雷耀扬推开元朗村屋的雕花铁门时,加仔的平治车尾灯在雨幕中拖出两道猩红残影,惊飞了一群白腰雨燕。

程悦心打量着雷耀扬的家,指尖拂过酸枝木多宝格上摆着的线装《资治通鉴》,书脊处磨损的包浆显示主人常翻到"刺客列传"章节,她冷笑瞥向桌子上的雪茄剪,旁边赫然摆着红宝书封皮的《毛泽东选集》。

"原来古惑仔也要学游击战十六字诀?"她故意碰倒青花瓷罐里的铜制烟灰缸,当啷声响在地板上格外刺耳。

雷耀扬脱下平驳领西装,露出内里因剧烈打斗起了皱褶的白衬衫,"程大状不如先换件干净衣服。"他推开屏风后的樟木衣柜,整排定制衬衫按色系排列,领口都绣着九龙塘老裁缝店的银线标记。

程悦心抓起搭在藤椅上的毛巾裹紧自己,鼻腔里却钻进茶香混着硝烟的气息。

程悦心换上衣服走到客厅时,雷耀扬正端着英式骨瓷茶具从厨房出来,茶汤里浮着的陈皮丝打着旋。

暴雨拍打窗户的声响渐密,程悦心望着那片朦胧,心绪却再也无法平静。她回想起刚刚在公寓楼下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阿鬼等人的穷凶极恶仍历历在目,要不是雷耀扬及时出现,她可能就会出现在电视即时新闻上:大律师卷入黑帮仇杀,停车场遭伏击丧命。

老座钟的铜摆掠过罗马数XII时,程悦心正蜷在沙发椅上假寐,屋外暴雨似乎有所减弱,雨点似一个个催眠的音符。

书房里,雷耀扬接电话的动静很轻,但刻意压低的嗓音在雨夜里依旧清晰。

"把办公室每个插座都拆开检查......嗯,重点是底座......"

程悦心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蜷起。

"程大状累了可以上楼休息。"雷耀扬突然开口,惊得程悦心睫毛颤动。

他仍背对着她整理书架。

程悦心索性睁开眼,正看见他弯腰将几本《香港法例汇编》挪到顶层书架,深灰色西裤包裹的腿部线条随着动作绷紧,透出种奇异的禁欲感。

"现在做古惑仔也要研究《基本法》?"她故意用指甲刮过书架上《香港宪制与行政法》的金漆书脊。

雷耀扬转身时袖口银扣擦过紫檀木镇纸,"上个月处理物业纠纷,总要懂些地权条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