宬王立刻道:“皇上,这蛮女并无诚信,若她临时变卦,强行将太后与乐安殿下掳回兀族,那不但有损天家颜面,更是让兀族拿住了把柄!”

兀王妃却又道:“金蜓负重有限,妾身此番铤而走险,就是为了将这些宝贝金蜓带回兀族,自然不愿意让金蜓出任何差错,与其多载两个累赘,还不如护好金蜓,妾身愿意放归太后与公主。”

宬王听了只觉荒谬,正欲再言,昭正帝却道:“朕答应了。禁军听令,传朕旨意,让道给兀王妃!”

宬王喊道:“皇上──”

昭正帝却并不看他,只道:“眼下局面皆因皇叔而起,即便是下下之策,也没有皇叔置喙的馀地!”说罢,他高声催促道:“禁军退下!”

天子震怒,禁军亦不敢撄其锋,匆忙让道。

兀王妃命人扛上袁去疾,亲自持火铳挟持太后,逼著太后为兀族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大殿,在禁军的夹道“欢迎”中走向殿外空地。

朝露心有馀悸地茫然了一会,但一想到乐安公主还在兀王妃手裡,终究还是追了上去。

宫城之上,金蜓满天,锅炉与金蜓扇叶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引来文武百官、夫人贵女的注目,但他们也只能惊恐地张望著,如同无助的蝼蚁。

兀族一踏入殿前空地,金蜓便围了过来,一位高大的兀族士兵见状,立刻挥舞起洁白的布巾,朝天上金蜓打出暗号。然而那些金蜓却不怎麽听使唤,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一架金蜓缓缓降低,垂下绳梯。

兀王妃见状,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气。

空中却突然传出了一声炸响,挥舞白布的兀族士兵头部中弹,布巾被溅红的同时,那名士兵也倒下了。

紧接著又是几声炸响,兀族士兵接二连三倒下,昏迷的袁去疾也在这阵慌乱中被摔下,他虽然撞醒了,却仍浑身无力,只能轻微地挣扎著。

兀王妃不明白是哪裡出了差错,却也知道来者不善,可若就这麽功败垂成,她就是死也不能瞑目,便以火铳抵著太后的背,朝天怒喝道:“你们的太后在我手裡,若误伤太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金蜓仍飞悬在三丈高处嗡鸣不止,火铳却停下了射击。正当兀王妃以为捉到了一线生机时,却有人再度开火,一枪就射穿了兀王妃的上臂,废了她举著火铳的手。

太后被巨响吓得双腿一软,险些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才没有失仪跪倒,一回头,却发觉指著自己的火铳撤开了。

金蜓之上,穆重明嚣张地喊道:“若果真不慎误伤太后,本侯也只能认栽了,只是很不巧,本侯自号百步穿杨,偏又是个不服输的倔性子,怎能不赌这一把?”

穆重明这一发话,无疑给禁军吞了一粒定心丸。昭正帝确认他已赶到,便也不再隐忍,抬手一挥示意。禁军便拔刀一拥而上,将兀族士兵团团包围,准备营救太后与公主。

朝露也精神一振,却只能按捺欣喜之情,提著比翼趁乱跟上禁军,努力调匀气息,凝神对准目标。

然而他手脚不够快,子弹射出之际,被他瞄准的兀族士兵已不在原处,朝露只击中了他身后的士兵,中弹之人身形一偏,却歪打正著地摔向朝露的目标──挟持乐安公主的兀族人。

乐安公主反应灵敏,眼见机不可失,立刻大胆地撕了裙子、拔腿就跑,她不但自行脱险,还拉著太后一道奔逃,朝露与几名禁军连忙迎了上去,替太后和公主掠阵。

兀族这方却也有士兵追了上去,穆重明当即下令开火,子弹如雨下,打乱了兀族士兵的步调。而穆重明更是瞄准了兀王妃身旁的死士,很快就使她孤立无援。

兀王妃见大势已去,心底再度涌出怨恨──凭什麽,她的母国如此富庶,却吃人不吐骨头,只养出了不把她们当人看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