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洁身自好,连营中军妓都不曾沾过,怎麽这回却带了个娈宠?
朝露无事可忙,也不敢听得太仔细,只能轻抚著腰间的“比翼”发呆。穆重明则与兵将对著地图比划,推论敌方私藏金蜓的位置。
一个时辰过后,穆重明一锤定音:“看来这几处都必须跑一趟了,尤其是西卫山下的草场。本侯要亲自去确认兀族如今的佈置,但还得有两架金蜓在高处伴飞,以免与敌方迎头碰上──谁有异议?”
行动迅速敲定,连伴飞的兵将都很快定下了人选,穆重明却忽然望向朝露,道:“除他之外,我的金蜓上还要两名飞官,有谁自愿?”
帐中顿时一片静默,李监军作为穆重明多年来的副手,不得不劝道:“穆帅,战场上枪砲无眼,还是将亲眷留在帐中罢。”
穆重明望了李监军一眼,道:“我自有用意。有谁自愿?若是无人,我可就要亲自指派了。”
穆重明态度坚决,况且侦查的巡航一般不算太危险,这下便没人再劝了,三架侦察金蜓火速编队完成,穆重明带著恍惚的朝露登上金蜓,这才道:“让你瞧瞧沙场的模样,以后你就不敢瞎说要跟著了。”
朝露听了这话,反而倔强地打起了精神,低声道:“不会的。”
永禄营中有两架金鸢、三十二架金蜓,光是停放处就足有整座侯府那麽大,三架金蜓先后升空,在烈日晴空之下深入敌营。
金蜓“胸口”处有数个孔盖,平时都是关上的,对敌时却能让兵将透过孔眼击发火铳、砲弹退敌。朝露听说之后,总算明白穆重明的枪法是如何练成的了,原来金蜓上才是他熟悉的靶场。
而在金蜓尾部,则设有一道能朝下开启的舱门,供士兵进出和撤离。
穆重明一面解说,一面向朝露演示“甲翼”的用途。那是一架竹枝与皮革制成的双翼,不用时是收合著的,在朝露看来有些像纸伞。当金蜓岌岌可危时,士兵便会背负甲翼,自尾门一跃而下,这能让士兵乘风滑翔一段,至于会落到敌方或自己人手裡,却是全看天意了。
不过多时,金蜓正式跨越两军交界,穆重明便不再与朝露谈话,而是严肃地拿出千里镜*1探察,几乎不曾错眼。半个时辰后,穆重明亲眼确认了敌方的佈置,更找到了疑似金蜓起降处的平坦基地。
穆重明的心越来越沉。敌方窃得金蜓之事,想来已是八九不离十,唯一的好消息是疑似起落处的规模很小,即便兀族持有金蜓,数量肯定也极为稀少。穆重明心下稍安,沉声下令道:“折返回营。”
返航前,飞官用天禄油灯打出暗号,示意上空的两架金蜓也调转方向。
朝露鬆了一大口气,飢饿感在同时浮了上来,他今日什麽也不敢入口,就是怕搭乘金蜓时晕眩作呕,幸好终于要返航了。
可就在他们飞越西卫山草场,飞近两军交界时,金蜓却忽然剧烈一晃,像是被什麽给砸中了。穆重明二话不说,将朝露拥入怀中趴倒,掀开孔盖朝地面望去,顿时发觉地面的长草当中,竟埋伏了几架投石机!
飞官竭力稳住金蜓,一面高声喊道:“穆帅!金蜓右翼被砸中,要赌一把飞高些越过边界,还是要在此迫降?”
两军交界已经近在咫尺,可金蜓一旦失事,那就谁也别想活命。
穆重明咬牙权衡,右翼却在此时再度被砸中,使整架金蜓向左倾斜,这下也容不得他考虑了,穆重明厉声命令道:“往草场迫降!开启尾门!草场中可能还有埋伏,落地后尽量聚到一块,伴飞金蜓很快就会到!”
朝露骇得动弹不得,他此生从来不曾这麽惶恐过,心脏跳得彷彿要迸出胸腔,耳中嗡嗡作响。穆重明却紧拥著他,在他耳畔道:“我护著你,别怕!”
尾门开启,穆重明又高声道:“弃金蜓!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