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活。
表弟又道:“表兄你从前也不这样的,咱们一道调戏戏子、上青楼会名妓,你都是大大方方的,怎麽如今被封了侯,倒像淨身入宫做公公似的!你儘管放一百二十颗心罢,这会才大年初十,尚未开朝,会来这的也都是些明白人,没哪个不长眼的会参你,表兄赶紧挑个美人罢,别再形单影隻的了。”
穆重明嘴角一抽,心道:表兄我也没想到,这麽些年过去,你是越发长进了,竟从伯府世子晋升成了拉皮条的龟公。
他可不比这位好命的表弟,这些年来他喝惯了关外的西北风,早已不是当年的荒唐纨裤了,可叹他才刚甩脱污名,却被皇帝一竿子支来这美人宴中,且不说他一个武人能否探出什麽来,就连宴饮作乐他都已生疏至极,格格不入。
至于皇帝究竟让他来查什麽?皇帝说得语焉不详,他也只能绞尽脑汁揣测圣意了。
此宴主人名叫范孟友,他攀上了京城第一青楼“百花阁”,从中买来美人设宴,专门招待京中显贵。美其名是风流雅事,究其根本不过是私娼寮,更有贿赂、串连朝臣之嫌,不知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图谋。
想进入此宴需由熟人引荐,而穆重明这位表弟正是箇中常客,穆重明捏著鼻子与表弟虚与委蛇,这才混了进来。
此刻穆重明也不得不逢场作戏,又抿了一口酒,敷衍道:“我瞧著都是些寻常货色,可见这美人宴也不过如此。”
表弟却哈哈大笑,对怀中美人道:“表兄说妳们是寻常货色呢,妳服不服气?若是不服气,妳可得拿出看家本领来伺候本世子爷了,否则本世子爷也要小瞧妳了。”
美人闻言娇嗔一声,同表弟快活去了,穆重明鄙夷地望了他一眼,才将目光转向场上的歌舞。
此时方才开春,屋外白雪未化,屋内却并不寒冷,因为有焚烧天禄石*3的锅炉不断造出蒸气供暖,使得宴上的贵客不至受寒。但宴厅空旷,众舞姬又衣衫单薄,恨不能一丝不挂,穆重明瞧著都替她们觉得冷。
忽有几声抚掌声传来,歌舞骤停,美人宴的东道主范孟友站起身,道:“范某听闻尚有贵客未得美人,想必是嫌范某吝啬了,实令范某愧疚不已。不如这样罢,范某日前才得了一批别緻的小美人,他们都是完璧之身,却久经百花阁调教,自是深谙如何伺候人的,便让他们上来舞一曲!”
此言一出,席间立时哄闹不休,表弟笑道:“表兄啊,那老范在说你呢!你可别再拂了他的好意了,你要是再不挑个美人,老范只能把自己的老屁股送上了!”
穆重明心道“谁要那个老东西的屁股”,面上却笑道:“那就得看他能拿出怎样的人了。”
不过多时,十名身披红纱的美人款款而来,纱衣上的金线绣蝶随著步伐轻晃,好似彩蝶扑翅,不时栖到美人们凝脂般的肤上,淡雅的香信气味更如一道香风席捲而来。
众宾客被勾了魂,一时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惊叹道:“果然妙极!老范,你私藏这麽多坤泽小美人是何居心?你那柄鏽了的银枪怕是也受用不来啊。”
范孟友笑吟吟地道:“范某哪裡敢藏私,诸位若有看得上眼的,儘管点去享用便是。”随后他特地望向穆重明,眯起眼笑道:“侯爷,这些可都是身家清白、未历潮期的小美人,包管乾淨又懂事,您且看看可有中意的?”
穆重明本该客套几句,此刻却哑了声,因为那群翩翩起舞的“小美人”年纪实在太轻了。其中领舞的那位年纪最长,可他看起来也不过及笄,且那些小美人无论是男是女,竟全都是香信脱俗的坤泽!
众所周知,人一生下来即分男女,随著年纪渐长又再分三等。若未能生出香信腺,便只能是平庸且生育艰难的常柢;而倘若生出香信腺来,就成了英武非凡的乾阳,又或是柔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