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怎麽瞧出来的?我又不是坤泽,不会因为香信而露出马脚,今日又作男子扮相,你要猜也该猜我是皇子罢?”

朝露忍下一阵作呕,方道:“方才您闯入侯府时,就连孙公公也不敢拦,只悄悄差人往宫中递消息,想来您应当是宫裡的人。可先帝只有四位皇子,您的年纪实在对不上,况且当今圣上还没有孩子,那麽您就只会是长公主了。”

今日穆重明上朝后,朝露恰好向孙公公请教了一些宫中事,所以能够推敲出来。

长公主瞪大了眼,道:“啊!孙老贼何时派人去宫裡的?我可是从禁闭中偷溜出来的,岂不是很快就要被逮回去了!”

朝露默然以对,他实在是太想吐了,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长公主又喃喃道:“罢了,我已经搭上了皇兄的这架‘金鸢’,即便他们要来抓我,至少也得是半天后的事,玩够本了。”她又笑了开来,望向朝露道:“我是乐安!你别叫我长公主,听起来太老气了,反正皇兄也还没有子嗣,等他有了再改口也不迟。”

朝露颔首道:“见过乐安殿下,请恕奴不便行礼……”

乐安公主挥了挥手,道:“我要是真的在意,一早就向你挑明身份了。况且我今天就是专程去侯府看你的──满朝皆知,明哥哥金屋藏娇,你往后就是我嫂嫂了,不必多礼。”

朝露惨白的脸上泛起些许红晕,道:“我不过是个奴宠,殿下太抬举了。”

乐安公主却晃著脚道:“哪裡抬举了?你肯定不知道,先前有几位权贵想讨好明哥哥,往他府裡送了各色美人,但那些人全都被明哥哥撵出去了。如今你却开了这个先例,岂不就证实了明哥哥喜欢你吗?”

朝露感到无地自容,心头的慌乱让他头晕得更厉害了,脱口便道:“听起来,乐安殿下似乎也和侯爷十分亲近。”

乐安公主连忙摆手道:“你莫不是吃醋了罢?没有这回事,皇兄与明哥哥亲如兄弟,明哥哥也拿我当弟弟,咱俩没可能!”

朝露忍不住抬起头,问道:“乐安殿下所说的皇兄是……当今圣上?”

乐安公主扬起眉,傲然道:“正是,我与皇兄一母同胞,我就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妹,所以即便我偷偷开走他的这架金鸢,他也捨不得罚我!”

朝露望向头顶上的玻璃罩子,藉此窥看金鸢巨大铁翼的一角,他乘坐的客舱,相当于是挂在金鸢的腹部之下。只是金鸢过于庞大,造价高昂,外型几乎没有装饰,穆重明的龙马车至少还有个兽面,这架金鸢却像隻光秃秃的胖蝙蝠。

朝露望著上头,一面疑惑道:“可殿下又为何要带我去东猎苑?难道就因为我说自己能骑马?”

乐安公主眨了眨眼,道:“看你顺眼就找你一起玩了,还要什麽理由吗?不过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此事不能让母后、皇兄还有明哥哥知道,要请你替我保密了。”她同样抬头望向金鸢的铁翼,斟酌言词后缓缓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位朋友,他与你一样是坤泽男子,看起来老是孤伶伶的,或许你也可以做他的朋友。”

朝露还是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说的是什麽人?若他也是王孙公子的话,这样恐怕并不妥当……”

乐安公主竟摇了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他本名叫什麽,只是经常在东猎苑碰见他,他想必也是个皇亲国戚罢。”

朝露愣了愣,忧虑地道:“您认不得他?那他难道也认不出您?”

乐安公主懊恼道:“正是这点不公平呢!我认不得他,可他却一眼就认出了我!不过也无妨,我们上回见到林中有一头白鹿,就拿那白鹿打了个赌,若我能早他一步活捉白鹿,他就会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所以趁著刚开朝,皇兄和母后正忙著,我就抓准时机溜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