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离…”宋鬱揉揉眼睛,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
“我们要把他养在哪儿啊?”他说,“宿舍裡不能养动物的,牠要是半夜开始哀嚎被人发现了,咱俩会被处罚的。”
冯离思索了一下:“牠现在还小,叫声不大,我们现在还能勉强养一阵子…之后…之后可能就得找个人收留牠了。”
“如果把牠养在学校裡呢?”宋鬱拧开寝室门把,推门走了进去,“学校裡没有野狗,到时候不用我们两个,平时就会有很多人喂牠的。”
冯离想了想,赞同道:“我觉得可行。”
“是吧,”宋鬱笑了,“我也觉得可行!”
冯离把行李放下来,将手裡的小猫放到床上,小猫眯著眼睛在床上滚了一圈,很舒服的样子。
“我们是不是该先给牠吃点东西?”冯离问道。
“嗯,”宋鬱点点头,下意识摸了摸裤子口袋裡的钱:“我去…我去买奶粉,你在这裡帮我看著牠。”
冯离道:“好。”
于是宋鬱披上外套出了门,他两手揣著兜,一路走到学校围牆边,看著围牆,才恍然回过神来。这个点出门,根本不需要翻牆,自己这是翻太多次翻成习惯了。
他觉得有些好笑,单手一抓,稳稳翻上水泥牆,这裡视野极佳,抬起手放眼望去,黑压压的树林裡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不知为何,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了几个礼拜前的那具尸体。
瘀青的手臂,泛著青紫的血管,近乎相似的画面在遥远的时空中重迭。那个早已遗忘已久的恐惧感忽然又出现了,这种感觉令他熟悉又陌生。
他好像突然间失去了向前走的勇气。
直到现在,他都还能清楚地记得宋志平手上带著泥土和金属的味道,那些味道深深的刻在他的记忆裡,怎么忘也忘不掉。
可怕的记忆就是如此,只要勾起一点点,就能连根拔起。
妈妈的尸体…妈妈的血…
他想逃跑,想立刻放弃所有的一切打道回府。
他不想过去,他一点都不想过去。
但他不能转身。
当你直视著深渊时,深渊也在直视你。
敌人会抓住你的恐惧,连同将你整个人生吞活剥,到最后你会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宋志平的声音在耳边迴盪,如同恶魔的低语。
来,看著它,就像你看著我一样。
过了一会,他深吸一口气,轻巧的从牆上跳了下去,不声不响的跑进了林子。
他跑的很快、很快,穿过树梢的时候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唱歌。
他的肩膀耸了一下,但还是咬紧牙根继续跑。
他不敢闭眼,只是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不停的跑。
冯离抱著猫咪躺在宋鬱的床上,他方才在车上时一直醒著,现在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不禁就有些犯困。
怀裡的猫从刚才宋鬱离开后就开始有些不安分,牠伸出自己还没长开的小爪子,在冯离身上抓抓挠挠,冯离被他挠的有些痒痒,于是睁开了眼睛,看著牠。
“喵”冯离将牠举起来,朝牠喊了一声。
猫没有回应,倒是两腿在空中乱踢乱蹬起来,冯离没办法,只好将他放回床上,放在猫爪子碰不到自己的地方。
小东西还挺有精神,过没一会儿就又爬了过来,拽著他的衣角扯了扯,扯了一会儿又放进嘴裡,砸吧砸吧的吃的津津有味的。
“……”冯离无奈的把衣角从牠嘴裡拿出来,说道:“怎么逮著个东西就啃,你看看你自己,你有牙齿吗?”
那猫还挺有灵性,听完这话竟然冲他龇了龇牙,冯离略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