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 他们还是觉得是我害死了他,要?我给他偿命。我不?从, 他们就?把我关进了刑狱监,判了我凌迟。”

众人愤愤不?平起来,“这些当官的,实在是没有道理?,只知道逮着我们女?人欺负!”

“没错, 男人虐待咱们的时候, 他们不?管,偏等我们反抗的时候,他们就?嚷着我们十?罪不?赦了!”

薛淇停笔,视线从众人愤恨的脸上扫过,却并未多说什么, 依旧低了头,“下一位。”

“……”

薛淇将众人案子全部记下来,才抬起头,看着她们道:“而今太后掌权, 或许这诉状递上去,咱们都可以得到赦免。只是就?算我们今日躲过了杀夫之责,可来日你们回了家中,依旧要?受家人差役,要?被卖做他人妻子,做男人宣淫的器具、造子的家伙、不?出工钱的管家婆、随意辱骂戏弄的玩物,到那时,诸位又该如?何自处呢?”[注1]

众人茫然望着她,或默默垂泪,或愤恨不?已。

大堂内的气氛本就?低沉,此时就?更加凝重压抑了。

李猛女?猛地站起来,大声道:“照薛姐姐这样说,我们虽然逃出了监狱,可其实仍在监狱之中。既如?此,大不?了咱们再逃一次,一齐把这个监狱砸了、烧了!”

薛淇看向李猛女?,眼眸微亮,点头笑道:“你有这样的胆气,自然逃得出这监狱。”

接着,看了眼手中墨迹已干的状纸,便将其折起来,站起了身,“在这之前,我们还是要?得到赦令。我需要?一人拿了这诉状,去敲登闻鼓,告御状,谁敢去?”

视线掠过众人,落在李季英脸上,对方没有任何惊讶,也没有退缩。

“让我去吧。”

于是,一刻钟后,一双的粗糙脏污的手拿起了登闻鼓旁的鼓锤,重重敲在鼓面上。

“咚咚咚”

“我李季英,要?为为被父亲杀害的母亲喊冤,为天下被夫家欺辱虐待的妇人喊冤!”

天边旭日初升,阳光落在这个身形消瘦的女?子身上,看起来分外耀目。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李季英的这一敲,将在位二十?多年?的宰相李勉敲下了马。

而立朝百年?来将不?睦之罪设为十?恶不?赦的大荣律法也因此为之修改。

池婙召众人犯觐见。

不?消片刻,以时鹰为首的十?数名金吾卫便跨刀走进了天极殿,而犯人们则跟在她们身后。

众臣看着她们腰间的佩刀,眼中难免带了一丝惊恐。

池婙看着呈上来的那份状纸,一眼便看破这是薛淇的字迹。

池婙看了薛淇一眼,看来她做的,比她想要?的还要?好啊。

转回头,缓声开口?,“这份状纸,你们都看看吧。”

站在她身侧的丹映立刻躬身取了状纸,交由众臣传阅。

她先是走到肃机司的案前,将状纸递给了金素微。

金素微看完,脸上神情便复杂了起来,既有怜悯,又有愤恨,“此状纸简直是字字泣血!若是像她们这样可怜的人都不?能得到赦免,那么我看着天下的人犯也都不?必赦了!”

说着,将手一拍,把状纸拍在了仪鸾司的案上。

玉照拿起来,交给身后识字的侍卫,“写的什么,你念给我们听听吧。”

念完,玉照一贯淡然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愤慨,冷声道:“我看她们杀的全是穷凶极恶的不?义之徒,做的全是为民除恶的仗义之事?,不?仅要?赦免,还要?重重嘉奖才对!”

对面众男官听了这话,很?是气得不?轻,“胡说八道!你这是说刑部都判错了不?成?依照《大荣律》,她们本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