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婙转身往外走,“那丹映你就留下吧,我去看看武侍书?,希望我回来的时?候,卷子已经批阅好?了。”

赵明月没有抬头,咬着笔杆开始阅卷。

视线扫到最右侧的题目,“女者,如何掌权”五个字映入眼帘,顿时?吸了口?冷气,这也太大胆、太直白?了些吧,那些女官敢答吗?

可一想到这是?阿娘出的题目,又觉得合理起来,她?本来就是?个野心?勃勃、不能以常理揣测的女人。

说不定阿娘自?己想当皇帝,才要问这帝王之术。

可是?这些宫闱里的女官就算敢答,也写不出什么高屋建瓴的观点吧?

赵明月也是?以己度之,她?读的书?也不少了,不说《女四书?》《列女传》,还有儒家典籍、诗词歌赋、兵法子集、文史经传,她?都有涉猎,可看到这题目,依旧觉得难以下笔。

这个女,是?单指阿娘一个人?还是?天下所有的女子呢?

如果是?前?者,阿娘已经是?这世上权力最大的女人了,再往上,岂非是?要称帝?

可如果是?后者,“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从女到妻再到母,总归得依附一个男人,否则便无容身之所,要让她?们掌权简直就跟要上天摘月一样,除非有神?迹才能做到吧。

刚才在?朝堂上,阿娘只是?想要大赦不睦之女,就遭到了群臣的激烈反对?,更?别说要求更?多了,那些官员绝不会同意的,而?没有人执行的诏令就是?一纸空文。

想到这,赵明月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题实在?是?难破,还是?看看女官是?怎么答的。

她?收敛心?神?,接着仔细往下看去,开篇破题,可是?最紧要的。

却未想才看到第一句,就让她?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宫外武宅。

武文秀趴在?床上,忽然感觉裤子被她?娘扒了下来,伤处传来一阵尚可忍受的痛意,但还是?忍不住轻嘶了一声。

余光瞥见玉照站在?床边,微微红了脸,扭过头就把脸孔埋在?枕上,催促道:“娘,好?了吗?那板子打得又不重,用不着这样紧张。”

武亦娴看了眼她?的伤口?,虽然红彤彤一片,但是?并没有破皮,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生出莫大的恼意。

天知道,刚才她?听说了武文秀在?朝堂上的壮举,有多么地?震惊,简直要当场吓晕过去。

“这是?挨板子的事吗?当庭辱骂宰相,武文秀,你是?昏头了吗?要不是?太后护着,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砍啊!”

说着,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

“娘!”武文秀吃痛,立刻扭过头,愠恼地?看向她?,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怔住了。

武亦娴红着眼眶,泪珠在?里面打着转,啪嗒就滚落了下来。

武文秀的心?立即酸软得一塌糊涂,慌忙投降,“好?好?好?,我保证我下次再也不会了。”

武亦娴不说话,只是?取出化瘀的膏药,抹在?她?伤口?上,武文秀立即感觉一股清凉在?肌肤上化开,疼痛消散了不少。

她?慌忙伸手抓住裤头,要把裤子捞上来,就听到头顶响起一声轻浅的叹息。

“你也不用哄我,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吗?在?隶奴所待了这么多年,学了些表面的卑躬屈膝,骨子里还是?个硬的,若是?再有下次,你肯定还会为她?们出头。”

武文秀被说中心?思,动作?一顿,接着慢吞吞地?把裤子提上,系紧了腰带,轻声反驳道:

“可是?,娘不是?总跟我说,哪怕身份微贱,也应该坚守本心?。我如今身处高位,难道反要将?本心?都抛却了吗?若是?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