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锋一转,看向礼部尚书刘裕,声音跟刀子一样锋利,“刘裕,你?可知罪!”
众人顿时紧张起来?,刘裕也是?浑身一颤,抖着声音道:“臣不?知。”
“你?不?知道?先帝驾崩,你?一个礼部尚书,这么多天?了,却连个章程都给不?出来?,待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用?你?要是?不?想干就直说,有的是?人想干!”
刘裕一凛,当即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臣有失职之责,还请殿下恕罪。”
池婙冷哼一声,“我看你?们礼部给圣上拟的谥号,也敷衍草率的很,圣上是?壮年而逝,天?妒英才,比起庄武文这些不?实之词,哀字才更?合适吧?”
刘裕满眼惶恐,“这、这哀字恐怕不?妥。”
宋光义?立刻站了出来?,“殿下圣明,臣以为哀字好极了,蚤孤短折曰哀,足可见皇后对先帝的哀悼缅怀之情!”
虽然?先帝被太监勒死的确很不?幸,可宋光义?这话听着就不?对劲,就差骂先帝是?个痨病短命鬼了。
可糟糕的是?,还真不?好反驳。
李勉只能铁青着脸,紧紧盯住宋光义?,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阿谀奉承的贱人!
池婙转脸朝他看过来?,“李宰相,刘裕失职一事,你?说该如?何处置?”
李勉顿时怔住,一时间没能明白?她的目的,抓着这点小过不?放,难道还想把刘裕撤职了不?成?
板着脸道:“刘尚书在礼部多年,劳苦功高,实在不?应该因?为这点小过就”
池婙微笑起来?,“李宰相,你?想哪里去了?我又没说要罚他。只是?他一个人忙礼部的事务着实辛苦,不?如?再找个人帮他。正巧宋光义?对这些规矩礼制很明白?,又会办事,就着吏部拟旨,封他为右尚书,调进?礼部吧。”
刘裕还没反应过来?,宋光义?已经跪下谢恩了。
寒门一党见他升职,很是?高兴,看来?支持池皇后果然?有前程啊,以后再也不?用看李相的脸色了!
不?过,李勉的脸色的确挺难看的。
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池皇后的最终目的,是?想把自?己的人插进?礼部。
礼部从没有两个尚书的旧例,让宋光义?当右尚书,哪怕低左尚书一头,也是?在分?他的权。
真的打得一手好算盘!
可事已至此?,他也没理由去反对了,只能一脸憋屈地看着。
池婙扫了一眼殿内众人,并没有错过欣赏李勉那涨成猪肝色的脸。
这就受不了吗?可惜,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她收敛笑容,神情严肃道:“既然诸位都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定了。至于?剩下的事项,我已经让武侍书都一一拟好了,武侍书,宣旨吧。”
武文秀点点头,走到前面,展开手中的诏书,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天?尊皇太后诏曰……”
平心而论,武侍书这封诏书言辞庄重却不失优美,格式严谨却不?失活泼,十分?富有文采。
然?而,听在李勉耳朵里,却是?有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握着笏板的手气得直发抖。
谥称圣上为荣哀皇帝就算了,还加封自?己为天?尊皇太后,简直脸都不?要了!
池婙可不?这么觉得,美美听完,一声“散会”,就起身离开了大殿。
李勉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不?等六部的官员说些什么,一甩袖子,就朝殿外走去。
等着吧,池太后,还有宋光义?,他不?会让她们威风太久的!
散朝后,官员们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各自?往值班的府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