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丹映用她察觉不到的方式,给他们下了死杖的命令。

想到这,武文秀脸上的笑容淡了。

不过丹映此举对她并无坏处,她也不想计较。

至少现在,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是谁下令打死孙仁,都没有区别。

既然处置完了孙仁,武文秀便告辞离开了。

她沿着墙根快步往隶虏所走回去,一开始,步态还很端正,等到周围看不见行走的宫人,嘴角便压不住了,大笑着,向前飞奔起来。

到了住处,推开门,就兴奋大喊起来,“阿娘,阿娘,皇后召见我了!”

屋里,听到声音的武亦娴立刻将刺绣的针线棚架往竹篮里一扔,再把竹篮往床底下一塞。

才放好,武文秀就进了屋,“阿娘,快看,这是皇后赏我的黄金令牌,她还封了我侍书令的官,咱们马上就可以回都城了!”

武亦娴这时才听清她说的什么,看着女儿神采飞扬的样子,心中既欢喜又骄傲,眼角沁出泪珠,迭声道:“好好,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女儿才学过人,迟早能得到贵人赏识。”

武文秀将这一天的事给武亦娴讲了,武亦娴听到她手受了伤,担心的不行,连忙翻出伤药来,给她上药包扎。

武文秀看她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愁苦,心中也是一酸,但想到明日她就带阿娘离开这里,此后苦尽甘来,又变得欢喜起来。

这一晚,母女俩挤在狭窄的床上睡下,嘴角都噙着笑意,一夜无梦。

翌日,丹映同一个长相英气的青衣宫女来找武文秀。

武亦娴避出去,留她们三个在屋里说话。

武文秀关上房门,转回身,就见丹映笑盈盈地看着她,“文秀姐姐,我和玉照都很钦慕你的才华,你若是不嫌弃,咱们三个就结拜为姐妹好不好?”

说着,她取出一枚碧青色的玉环,“这枚玉叫云天碧,我和玉照各有一枚,这第三枚送给你,就当是咱们义结金兰的信物。”

武文秀心中微讶,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她们是真心钦慕她,还是为了利益拉拢她呢?

身为卑贱的罪奴,她见识过太多的恶意,哪怕清楚丹映并不是这样的人,也忍不住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