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璋神?情平淡,“陛下过誉了。”

“应该是将军过谦了, 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池婙语含笑意, “我?要赏你,将军想要什么?”

赵玉璋微觉惊讶,这句话是试探,还是有别的含义?

她想要什么?

她想要离开公主府重获自由,还是想要杀了甄睿才为自己和亲兵们?报仇?可她的仇人真?的只有甄睿才吗?

赵玉璋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笑。

大概是看她迟疑太久, 池婙又?道:“就?算你想要甄睿才的命,也可以。”

听到这话,赵玉璋的心莫名跳了一下。

她对池太后了解不多?,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受到她的召见。

上次在?熙华殿, 她和甄睿才就?五年前的旧事对峙,各执一词,而池太后最终也没有作出判决,而是让甄睿才领了阅兵指挥使的差,让她来训练金乌卫。

当时?她并?没有立即答应,除了没把握能带好金乌卫外,还有个理由,就?是觉得池太后另有用心。

她可以做池太后的棋子,但不能稀里糊涂地做。谁知?道当池太后达成目的后会不会过河拆桥呢?

赵玉璋抬眼看向池婙,“陛下是想让臣做你的刀,杀了甄睿才吗?如此奖赏,臣可不敢领受。”

池婙笑了,“看来赵将军是个聪明人,很清楚我?要做什么。如果我?说,我?可以在?阅兵大典上,为你当年守城牺牲的士兵正名,将她们?的英勇?昭告天下。那么,你愿不愿意做这把刀呢?”

赵玉璋呼吸微滞,脑海中所有的权衡在?此刻消失无踪,只是理智仍旧使她保持着克制。

没错,比起杀死甄睿才,或者她自己获得封赏,她更?希望她们?的功绩能够被世人知?晓,为世人称颂。

她们?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雌,她们?的死才不是没有意义。

赵玉璋声?音微哑,“陛下就?不怕,我?赢不了甄睿才吗?”

“那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不是我?。”

赵玉璋望着池婙,笑了起来,“那么,我?也只能遵命了,陛下。”

三个月后,阅兵校场上,金乌卫的旗帜屹立不倒地飘扬在?蓝天下。

她们?的胜利,将甄睿才那张丑陋而虚伪的面孔狠狠踩在?了脚下。

赵玉璋奏请将甄睿才车裂的坚决声?音,使得众臣一阵哗然,而方才一阵骚动的军队,则变得更?乱了,衬得站在?方阵中动都?不动一下的金乌卫,越发的纪律严明。

甄睿才挣扎道:“赵玉璋,你这是污蔑!陛下,她就?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根本不值得相信!”

然而,刚还为他求情的诸人竟然都?沉默了下来。

显然他们?已经意识到,池婙是真?的要杀了甄睿才,都?被吓坏了,哪里还敢出声?。

池婙看着甄睿才的目光,仿佛他才是那个疯子 ,声?音冷酷至极,“甄睿才,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认罪吗?你冒领军功,残害忠良,今日,就?用你的血,来祭奠她们?吧。”

活落,她一扬手,侍卫们?便抓住甄睿才的手臂,将人拖到了那块盖着红绸的石碑前,脚在?他膝弯处一踢,人就?跪下了。

火红绸布就?像是鲜血,倒灌进甄睿才的眼中,催生出巨大的恐惧。

他双手撑地,四肢难以抑制的颤抖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块石碑,和跪在?石碑下的甄睿才。

哗地一声?响,红色的绸布被侍卫扯落下来,一座两人高的石碑展现?在?众人面前。

抬头看去,上面刻立记载的就?是五年前的唐州城战役,还有牺牲在?这场战役中的守城战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