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茵应声,离开了房间。
许知意脱下便服,换上了蕾丝装饰的长裙,长珍珠项链,一松一紧戴在脖颈间,长的一圈落在胸口以下。
衣服上别着蝴蝶形状的胸针,装饰了一颗巴洛克水滴形珍珠,像是一颗蜿蜒的泪珠。
许知意捧着盒子,下楼去敲哥哥的门。
许西洲接过礼物,笑说:“我还以为你生哥哥的气*,今年没有礼物了。”
“礼物是我在瑞士买的,早就挑好了。你居然认为妹妹小气,不给了。”
许知意要去拿盒子,许西洲忙去顺妹妹的毛,微笑中透露着无奈,“我妹妹是世界上最大方的人,不小气,不小气。”
许西洲抽开宝蓝色丝带,礼物是一款机械手表。
去年冬天,许知意去瑞士滑雪,结识一位家族世代做表的老爷爷,一眼买下了这款给哥哥当礼物。
许西洲戴上手,说:“很合适,谢谢我最美丽聪明的妹妹。”
许知意心满意足地说:“你喜欢就好。”
庭院的绿草疯长,绿茸茸的草仿佛一块地毯,生长在天与地的交界处。
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风和日丽。
许知意沿着石子小道走,脚上穿了缎面平底单鞋,鞋面光滑,鞋底柔软,脚步声静悄。
她穿过高耸的灌木,枝叶的缝隙中能看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身影。
许知意不好听人谈话,决定默默走开。
“玉成,好多年不见了。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陈嫣然。”
女人的声音叫了谢玉成的名字,许知意鬼使神差地脚尖点地,停在灌木丛后不动了。
她摁住胸口的珍珠项链,声音降低到最小。
陈嫣然鼓起勇气问出来,“收养你的家庭对你好吗?”
谢玉成嗓音凉凉,平淡地说:“还好,陈小姐不用挂念。”
两种称呼,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陈嫣然觉得落寞,可是见到谢玉成心里矛盾地高兴,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浅的笑意,“我见你的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你总是这么特别。”
他们两个几岁就进了福利院,谢玉成中法混血,被其他小孩子当成外国人欺负,追着打着骂“鬼佬”。
谢玉成斜睨了她一眼,没说话。
陈嫣然陷入了回忆,感伤地说:“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晗日跟我讲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
谢玉成现今是首都首屈一指的人物,而她依旧一穷二白,连学费都差点掏不起。
父母把她从福利院里接回去,扒着铁门的小孩子无不艳羡得红了眼,陈嫣然天真地想象着未来的好日子。
说到底,还不如像谢玉成一样,在有钱人家里当养女,至少不用操心生计。
杨晗日的女朋友跟谢玉成是旧相识?
许知意心中好像悬着一根弦,此时被拨动了一下,他们似乎关系匪浅。
许知意的脚钉在地上,她抬起头,去看绿色棕色相间的枝丫外,谢玉成的表情。
谢玉成放松在两侧的一只手抬起,他的手修长,皮肤净白,仿佛午后的光透过,分布着点点星星的光亮。
陈嫣然怔怔地瞄了一眼谢玉成的动作,憧憬获得眼前男人的安慰。
抬起的手曲起,谢玉成盯住手上银白色的腕表,“时候不早了,陈小姐还有事吗?”
“那个……”陈嫣然吞了吞口水,“玉成,我出去之后打听了一些你亲生父亲的消息,你想知道吗?”
谢玉成似是有点不耐烦,向后看了一眼,“过去的就过去了,陈小姐不要再提了。”
许知意心慌,下意识退了两步。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