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跳下床,慌张抱头,“捡的,捡的!”

一通乱斗,棂被五花大绑在床上,额头淤青,呲牙咧嘴,这才老老实实交代完整。

与山灵的交易自然不简单,逆天之法终有报应,他开始嗜血,渴望人骨香气,这种冲动和欲望是压制不了的,这也是为什么落问探查此事后,会将其化为考核任务,若拖下去,棂必然会踩到罪不可赦的红线。

沈炽抓着棂的头发,“真没对人下手。”

棂叫了声疼,“真没有。”

岁菱凛和明忱刺破棂的血,滴在符箓上,确实是未吃过人的。

沈炽放开手,嫌弃地看一眼干干净净白骨,“你抱着玩意儿出来干嘛。”

棂委屈:“望梅止渴啊,心里总是惦念的……”

沈炽扯了扯唇角,“你都不藏好点。”

棂笑道:“我在家里,外面都是家里人,怕什么?”

“……”

家里人都得被你吓死啊。

棂认真道:“我父亲母亲都是知书达理的,外面的婢女小厮都与我情同手足,就算让他们看见了,也断然不会引起误会。”

“这种事啊,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如今只是父亲病危,我不愿让他劳心在此处,才隐瞒住。”

“我又不害人,问心无愧,怕什么?”

“就你有爹娘了不起?别得瑟了,少说点话。”

沈炽把绳子一捆,说道,“你们俩回去吧,我和明忱一定悉心照看小公子。”

棂瑟瑟发抖。

回去的路上,岁菱凛和易灵灵聊天,两人相处下来很是投缘,逮着机会就天南海北地聊,衣裳首饰喜欢的书,聊着聊着,又聊到了今天发生的事。

易灵灵:“这棂可真神奇,他似乎不觉得自己是精怪一事或许是吓人的。”

岁菱凛:“自幼生长在普通人家吧,若不是父亲病危,或许他将平凡过完这一生。”

易灵灵:“你说,若是他家人看见那尸骨,能相信他没做恶吗?”

岁菱凛想了想,“把符箓原理讲给他们听?再给他们看?”

易灵灵笑着摇了摇头,“我觉得……难。”

岁菱凛问:“不能证明吗?搬出宗门担保也不行?”

易灵灵:“不是因为这个。而是我们这些人,与他没什么实质关系。”

“他是好是坏,不过是要不要收宗处理的事,因而做起决定来也都轻飘飘的。”

“若东窗事发,别提信任了,恐怕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愿意给吧……”

听着易灵灵的话,岁菱凛沉默了。

信任很脆弱,有时候轻微一丝的怀疑,就能将数年的信任毁于一旦。

希望别出事吧,找个由头,把棂带回去,落问宗说不定还有解决办法。

天色阴沉,两人刚回到客栈,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漫天瓢泼,散去盛夏暑热。

易灵灵:“你喜欢下雨吗。”

岁菱凛:“挺喜欢的。”

易灵灵:“应该很少人不喜欢?”

岁菱凛:“我师尊和师兄都不喜欢。”

易灵灵笑了笑,“不过你们那儿下雨也不多,落问倒是挺多,他们若是去了落问,恐怕得不自在了。”

岁菱凛心想,师尊不喜欢下雨,也不喜欢下雪,只要晚上看不见月亮,他心情就不太好,别人挑食,他挑天气,他只喜欢看月亮。

易灵灵上楼休息,岁菱凛拿着小凳子坐在屋檐下看雨落,这雨落得舒适,朦朦胧胧要引人入睡,岁菱凛心里装着事,东想西想,莫名想起离宗前几天,也有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

那天她从枫林苑回长忆殿,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