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臣砚惊讶,他查过,孟老之所以会被下放,就是因为他徒弟的举报,没想到有过这样的遭遇,他还愿意再收徒。

沐亭夏自然也知道孟老的过往,哼,她才不是那样的白眼狼。

四年前,沐亭夏在大伯家经常吃不饱,那时候她性子还比较跳脱,也敢顶撞大伯娘,时不时就会挨罚,没饭吃。

她饿了就自己偷偷跑去山谷那边采野果或者去小溪里抓鱼吃。

就是那次她不小心被蛇咬了,还好孟老和关老救了她。

后来她就时不时往那边去,偶尔会碰到出来找药的孟老。

可孟老毕竟是牛棚那边的,行为受限,沐亭夏就会去山里帮忙寻摸,慢慢的,孟老发现她识记和分辨能力都很强,就开始教她辨识药材和医术。

只是怕人知道她是跟着牛棚的人学的,不想连累她,孟老不让她在人前显露。

沐亭夏将周臣砚手上的绷带解下来,看到伤口的那一瞬,她还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

中了那毒虫的毒,伤口根本没法愈合,还会有溃烂的迹象。

周臣砚的伤口呈黑紫色,看着有些吓人,靠近小臂的地方有好几处针孔痕迹,是抽血抽的。

沐亭夏暗暗咋舌,真是受老大罪了。

伤口一直没法结痂愈合,痛苦就一直存在,这人这么些天愣是没表现出来。

真有毅力。

“你等等,我去烧水,把上面的药水擦掉,一会儿还得给你再放点血。”

沐亭夏烧的空间里的井水,用这水好好打一遍底。

仔仔细细地用热水给周臣砚擦了一遍受伤的手,尤其是创口处,擦完后那黑紫的颜色都变淡不少。

周臣砚看着认真给自己清理伤口的沐亭夏,眸色微深。

这是他的手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夏夏帮他擦拭清理后,那一股钻心的疼痛一下子减缓许多。

这水......

沐亭夏手里有一副银针,是孟老临走前留给她的,当年他家都被抄了,他只偷偷藏下了这么一套祖传的银针。

做好准备后,她在周臣砚五个指头上都用刀划破一个口子,让他泡入准备好的另一盆干净的水中,便开始给他施针拔毒。

随着银针一根根刺入手臂,周臣砚感觉到手臂里一股刺痛感从上臂逐渐往下移动,十分钟后,第一滴紫黑色的血液从指尖他的指尖冒出来,在盆里晕开。

这一滴血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受伤的右臂传来一阵阵烧灼感,不一会儿,五个指尖都传来痛感。

一个小时后,那盆干净的水变得黑红黑红的。

“成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沐亭夏把他的手捞出来,再次用清水擦一遍,洒了一些她和孟老自制的创伤药粉,再用纱布重新裹了一圈。

周臣砚额头上的汗就没干过,牙关咬得紧紧的,直到这会儿才敢松口,问他感觉,就一个字。

“疼。”

刚才就像有千百条虫子在他手臂里钻来钻去,密密麻麻,刺刺挠挠,又疼又痒。

他一个铁血硬汉都差点扛不住。

沐亭夏指着盆:“可不得疼,排出这么多虫呢。”

周臣砚定睛一看,原来那盆水里,有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在水面上蠕动着,竟是一条条芝麻粒大的血色虫子!

他的脸色微微发白。

沐亭夏用纸沾了油点火扔进盆里,不多时,一阵哔哔啵啵的声音响起,屋里甚至有股淡淡的焦香味。

那毒虫的毒其实不难去除,难就难在那毒虫寄生和繁衍能力太强,靠现在的医学手段没办法去除干净。

可只要留下一只虫卵,他的手就永远都没办法恢复。

这就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