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感冒了,所以没去学校。”
“哦。”
“今天讲了什么?我回去补课。”
“今天你们班没有政治。”薛驰邈跟得太紧,个子又高,身影阴云般笼罩下来,压迫感十足。
“这样……”薛驰邈拖长嗓音,很失望似的。
“老师,冷不冷?”
“走走就好了。”李何说,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脚下球鞋走一步就渗出点水来。
“老师家远吗?我家就在对面,要不来换件衣服。”
李何后背忽然一热,是薛驰邈贴上来,语气相当理所当然,“离近点暖和。”他说着脱下上衣拧水,精瘦的上身露出来,有明显但不夸张的肌肉线条。
李何侧身,小指不小心在他的腰上蹭过,烫得他一惊:“不是故意的。”
“痒。”薛驰邈不在意地笑,搭在他肩上的手臂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在往下滑,半绕到李何的腰间。
李何被他缠得有些烦,快步走到另一边:“不顺路了,再见。”
薛驰邈仍不依不饶:“老师,我帮您推车子。我家就在前面一点,您来坐会吧?”
“下次。”李何话音未落,隆隆的闷雷炸响,天顷刻更暗了,狂风卷着子弹般的雨滴袭面而来,使他寸步难行。
薛驰邈也被淋了个兜头,满脸是水,几乎睁不开眼,但这不妨碍他笑得得意而狡黠,颊边挤出个很甜的梨涡:“老师,还是来我家避一避吧?”
薛驰邈是今年才转来二中的,这学期马上结束,李何却没见过他几次,听其他老师说,他父母离异,各自有新家庭,是个没人管的。
出乎意料,薛驰邈住的房子很好,小县城少有的独栋复式,房内摆设简约而干净。
“老师,洗个澡?”薛驰邈倒了热水递给他。
李何拘谨地捧着杯子,他只想来避个雨,对方的热情让他招架不及,“不用了。”
“雨还要下好一阵,身上冷着要感冒的。”薛驰邈笑眯眯地劝。
“真不用,有毛巾吗,我擦擦就行。”
薛驰邈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还是笑:“我有多余的衣服。”
李何要再开口,薛驰邈飞快堵了他的嘴:“真的不麻烦。老师,要是您生了病得请假,谁来给我们上课?”
这话让李何没办法反驳,二中师资确实紧张,普通感冒发烧根本请不到假,头晕鼻塞还要讲课实在很难受。
“那谢谢。”他点点头,接过薛驰邈递来的衣服。
“卫生间左拐走到头,冷就开浴霸。”
穿过昏暗狭长的走廊,李何留意着动静,薛驰邈还在客厅,没跟上来,悄悄松了口气。他进了卫生间,摸着黑,先脱下裤子。
牛仔裤浸了水,沉重冰冷,他连着内裤一并扯下,拧了几把才算干些,接着背过身去,慢慢褪了上衣。
对面洗漱台上安着面大镜子,他扫了眼,又飞快闪开目光,作为男性,他的身体太过苍白瘦弱,曲线又太过柔美。
来都来了,也确实冷,李何缩着肩膀旋开淋浴的把手,热水浇在皮肤上,整个人都舒来。
只两三分钟,他就关了水,拿脏衣服囫囵擦过,套上薛驰邈给的替换衣物,裤子太长,他卷了好几圈。
热水澡后心情愉悦不少,还是那面镜子,他对着仔细整理头发和衣领,忽然看见镜子的反射里,虚掩的门后,有半张脸一闪而过,他惊得一跳,险些叫出声,刷地冒了浑身冷汗。
是薛驰邈,正微微笑着和他对视,不知已在暗中窥伺了多久。
被发现了,他却丝毫不见窘迫难堪,大大方方推开门,定定注视李何:“老师,这么快就洗好了?”
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