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了一声。程与的脸瞬间逼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之前强撑的笑意彻底碎裂,露出底下翻涌出赤裸裸的委屈和怒火,烧得他眼尾都泛了红。

“讲题?”程与的声音绷得很紧,“讲题需要靠那么近吗?嗯?”他的手指用力掐住程怀郁的手腕,指腹下的皮肤迅速泛起红痕,另一只手则带着灼人的温度,猛地按上程怀郁刚才握笔,被林晓薇练习册边缘无意蹭到的小臂外侧。

“她碰到这里了?”程与的指尖在那块皮肤上狠狠揉搓,像是要擦掉什么看不见的脏东西,力气大得让程怀郁疼得蹙眉。“这里呢?”手指又移到程怀郁刚刚为了指点题目而靠近林晓薇练习册的指尖,用力捏住,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小与!”程怀郁试图挣脱,手腕却被铁钳般的手死死扣在墙上,动弹不得。他看着程与通红的眼眶,里面水光迅速积聚,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可那眼神深处燃烧的偏执又让他心惊。“她只是问问题,我离得不近。”他试图解释,声音也带上了一丝急促。

“不近?”程与像是被这个词刺伤了,猛地吸了一下鼻子,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砸在程怀郁胸前的校服上,洇开深色的圆点。他不再凶狠地揉搓,反而把额头重重抵在程怀郁的肩膀上,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带着浓重的鼻音,控诉般呜咽着:“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哥哥让她靠那么近,哥哥还对她笑...哥哥还那么耐心地跟她讲...哥哥都没对我那么笑过几次......” 他的声音破碎不堪,每一个字都浸满了酸涩的委屈。

滚烫的泪水透过薄薄的校服布料渗进来,烫得程怀郁心口发麻。看着怀里哭得一塌糊涂,浑身散发着不安的弟弟,那些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程怀郁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被钳制的手腕也不再挣扎。他犹豫了一下,那只没被按住的手,带着点迟疑和生涩,轻轻抬起来,落在了程与微微颤抖的背上,一下一下,笨拙地拍抚着。

“别哭了...”程怀郁的声音干涩,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妥协,“没有...没有对她笑。”

程与的哭声小了些,但身体依旧紧紧贴着程怀郁,汲取着他的体温,肩膀还在细微地抽动。他埋在程怀郁颈窝里,闷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索取:“那哥哥补偿我...”

“什么补偿?”程怀郁的心提了起来,拍抚的动作也顿住了。

程与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濡湿,黏成一簇一簇,红红的鼻尖和脸颊看起来可怜极了:“哥哥跟我去一个地方...哥哥要听我的...”

程怀郁看着他那双被泪水洗过、显得格外清澈也格外执拗的眼睛,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几圈,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滚烫的泪水和此刻脆弱委屈的模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好。”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程与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委屈立刻被一种得逞又隐秘的兴奋取代。他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拉起哥哥的手,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楼上走,脚步快得程怀郁几乎跟不上。

七楼走廊尽头,一间废弃的器乐练习室。门锁有些锈了,程与用力拧了几下才打开,一股残留的琴油味气息扑面而来。房间里堆放着一些蒙尘的旧桌椅和废弃谱架,角落里一架老旧的立式钢琴沉默地立着,琴键盖蒙着厚厚的灰。

唯一的光源是高处一扇积满灰尘的窄窗,透进几缕昏黄的光线,将漂浮的尘埃照得纤毫毕现。

门在身后被程与反手关上,落锁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程与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眶和鼻尖依旧泛红,可眼神已经有些许变了。他一步步走近,目光像带着温度的丝线,缠绕在程怀郁身上,将他定在原地。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