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机懒得管柜檯的拉扯,对著两个迟疑的看护说:“麻烦你们一人搬一个:书柜和书桌。”说完,他扣住周咏郡的手臂。“这个神经病就交给我。”

看护脸很臭,看了眼罗思琦,她正死命按著帐簿。今天的林品桦很缠人,决心要把运送费和傢俱费都扣在疗养院头上。

看护一个拖著书桌,一个搬起书柜,两个大男人的额头一下子就冒出雨点大的汗珠。

司机还在后面提醒道:“实木的,很贵,你们小心点搬!”

两个看护走在前面,司机跟在后面,一隻手紧紧扣著周咏郡,一隻手推著推车,上面是一个巨大的纸箱,裡面是林品桦承诺周咏郡带来的书。

此时,柜檯这边还在争论。

“林小姐,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了!”

“我不是为难你!但宛知疗养院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连这点钱都不肯出?”

“我不知道您哪来的错误资讯,我也不是很清楚院长的经营方针”

“你在这至少有十年了,你会不知道?”

罗思琦不耐烦地调整口罩。她见过林品桦几次,也不知道她跟汤高宇算不算得上是朋友就是了。她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女人会这么难缠。

“您是这裡的护理师?医师?看护?还是总监督?”

“……林小姐,您再这样,我真的要联络魏先生了。”

“魏先生?那正好,我需要他签名……还是说,你指的是汤高宇?”

罗思琦说不过林品桦,脸色很难看。他们在柜檯如此来回,直到两人都精疲力竭。

这个时候司机推著纸箱下来了,林品桦看见,对著司机问:“喂,我这边东西都还没弄好!”

“关我什么事?我的工作结束了。那个精神病也被关进房间啦,现在两个帅哥正在一道道地锁门呢。”司机吐舌。“噁,真恐怖。”

罗思琦皱眉,正想去打开仓库的门,却被林品桦一把抓住。

“罗小姐,拜託你签名吧!”

此时司机正把纸箱推到升降机上,将空的纸箱放回货物柜。

“林小姐!”罗思琦拔高音调:“请你不要太过分了!”

林品桦被吓到了,下意识地鬆开手。此时砰的一声,货柜门被关上了。司机已经在驾驶座喊道:“林小姐,你好了吗?我们要走了。要丢下你囉?”

林品桦暗骂一声,只丢下一句:“我会再跟高宇联络!”便抓著货款单等匆匆奔向卡车。

副驾驶座的门还没关好,卡车已经鬆开了煞车,顺著半山腰起伏的坡道滑下去。来的时候很吃力,离开的时候却很轻鬆,这是宛知疗养院建在半山腰的好处跟坏处。

罗思琦按著额头,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把推开旁边仓库的门。她扑向监视录影器。此时房间哪裡还有周咏郡,只看见两个男人拚命地拍打房门。

她打开监视器的录音,听见他们说:“那个司机有问题!他跑了周咏郡跑了!”

一路上,周咏郡都心惊胆战的,深怕等等就会有人打开货柜的车门,一把将他抓回去。他抱著膝盖,就这么一动也不动许久,直到卡车渐渐慢下来,应该是回到市区了。

“咏郡哥,你没事吧?”

他不敢回应。

“已经没事了,咏郡哥。等等就会到礼恩住的地方。”

听到她这么说,周咏郡才敢慢慢探出头。

货柜与驾驶座之间有一个小窗户,林品桦坐在副驾驶座,见他还好好地呼吸、没有缺氧或者受伤才鬆了一口气。

“……谢谢你,品桦……还有礼恩。”

驾驶座的年轻男人挥了挥手说:“不客气,咏郡哥。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