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鑑于一楼的卢靖婷虽人美心善,但厨艺实在太差,所以这两年严春雨大多都是以外送平台维生,加入会员也不过是为了避免附加的平台费用。

虽然肚子拚命地抱怨,可是脑袋却没有任何食慾,活像是空有色慾但阳痿的老男人相反版。他麻木地点了炒饭。这家餐厅之前他从未点过,评价很低,可是在这个时间点也没多少选择。

原以为光是找到外送员就会花好一段时间,下单之后他便慢悠悠地去洗了个澡。谁知道出来一看,外送平台上显示:“外送员泰明已经抵达”,吓得他穿上裤子、套了件陈旧的帽T便跌跌撞撞地去开门,也没细看外送员的大头贴。

外送平台上在深夜还贴心地加了一句话:“取餐时,请自身注意安全,有任何危险请立即报警”。

打开门的时候,外面已经站了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

“对、对不起,我刚刚在洗澡”

抬起头时,外送员正好拉下口罩,对著他浅浅一笑。只是这个一眼,严春雨便楞住,脑袋一片空白。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连连后退,撞倒了脚边的堆起的书山,有室内透视图教学、进阶上色教学、电绘教学、金属文艺修复、素描总汇等等等。可他没有抱著小腿的掉泪,也没有痛得直喊,只是惊恐地看著门外男人的脸。

男人长得很好看,身材修长,长髮披肩,笑起来足以迷倒万千众生。

“你、你、你你你”他连话都说不好。

“您好,这是您点的炒饭。”男人外送员“泰明”,拎著塑胶袋礼貌说。他环顾四周,看著几乎没有站立空间房间,又问:“请问放在哪裡呢?”

“你、你是,你是”严春雨用力地吞了吞口水,喉咙乾得发痛。“你、你是泰明吗?”

“啊,是的。我是OO平台的外送员。”

“那个,你姓什么?”

“泰明”歪著头,大概在思考是否要回答这个问题。几秒钟之后,男人选择反问:“你就是春雨吗?”

“呃。”严春雨回过神了,他外送平台上用的是本名。抹了抹脸,他一边微微发抖一边说:“对……我、我叫做春雨……严春雨。”

“春雨,很好听的名字。”男人笑眯眯地说。“春天虽然也会下雨,但比冬天好多了。春天的雨比较温暖,风也没那么刺骨。”

“嗯……”

“啊对了对了,我叫做泰明你已经知道了。”

“那个、”严春雨鼓起勇气问,“方便请问你贵姓吗?”

“嗯?”男人面露不解,但仍毫不犹豫便答:“我姓魏。”

“魏……”挣扎了一下,严春雨又问:“你真的姓魏吗?”

“是啊。”

“你……你有兄弟姊妹吗?”

“我看起来像是有兄弟姊妹的人?”

“可、可是,你、你你……”

见严春雨结结巴巴,魏泰明“噗哧”地笑了出来,弯下腰将塑胶袋包裹的炒饭放在堆迭的几本书上。

“常常有人说我跟某个偶像长得很像。”

“……”

魏泰明眨眨眼。“很可惜,那只是巧合而已。偶像不可能来送外送吧?”

“……”

“炒饭我放在这裡了,请慢用。”

说完,魏泰明便转身离开。几秒钟之后,严春雨听见楼梯间传来惬意的哼唱,年轻的男人似乎带著极好的心情离开了。

严春雨就这么楞住,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回过神时,他已经往角落的柜子衝刺,途中因为障碍赛道般堆起的杂物书籍,他还跌倒了两次,最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

这是一个顶著天花板的壁厨,在祖母过世之前,这是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