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领回家一只小狗。念筝见了也心疼,“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多遭罪。”蹲下去摸小狗的头,小狗很是会看人脸色,乖巧地任他摸。
他很喜欢这只小白狗,使劲摸了两下,“洗洗应该挺白的,长得像小熊,就叫小熊吧。”
于是小白狗好好一只狗,变成了熊。冬至和小熊面面相觑,男人先开口:“别看我,没办法,我的名儿也是他取的,他取名就这水平。”
等到天好的时候,冬至和念筝一块儿给小熊洗澡。中午太阳再暖,也是冬天,小熊在热水盆里也哆嗦,但没有闹过一下,毛一湿丑陋的疤蔓延在肉粉色的皮肤上。
念筝心疼地轻轻触碰,眼一眨就要哭,“这狗被人打过,可怜见的。”
小熊不懂,一个劲儿地用小粉舌头舔念筝和冬至的手。
转眼到了二月中,快过年了。念筝这几天真的很忙,忙着贴对联贴福字,忙着炸丸子炸小黄鱼,忙着做藕夹忙着包饺子,他一刻也不让自己歇着,但是一会儿看不到冬至就不行。
冬至在院子里收拾,念筝过一会儿就要拎着大铁勺出来瞅一眼,确定他还在这里就会松一口气,见他这样冬至干脆哪也不去了,坐在厨房门口台阶上和小熊逗着玩。
这样,念筝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俩。
院子里地方大,剁馅的时候施展得开。听去吧,过年这两天,家家户户都传来咚咚咚剁馅的动静儿。
念家大门敞着,门外的大枣树虽然没了叶子,枯枝蜿蜒却格外好看,混着天上那轮圆圆淡日,像极了轻描淡写的水墨画。
剁馅的是冬至,念筝负责指挥,小熊围着桌子腿转,偶尔咬一下大人的裤腿,没人理它的话,它就绕着整个院子撒欢,最后一头栽到冬至鞋上,吐着舌头大喘气。
包饺子这事儿,冬至太生疏,念筝在耐心教了几遍之后赶他去一边和小熊玩。冬至乐得,把小熊抱起来放在膝盖,一人一狗坐在躺椅上晒太阳。
念筝满手白面粉,熟练地捏着小巧的饺子,耳边是某人逗小狗的声音,抬头就能看见英俊的男人穿着普通棉袄,坐在融融日光下,一派悠哉淡然。
“别动。”冬至的手伸过来,在他腮上抹了一下,手指沾上面粉,“变成花猫了。”
这是奶奶不在的第一个年。
除夕,外面鞭炮声噼里啪啦响,偶尔夹杂着只响一声的雷子,小熊害怕,叫唤一声钻进厨房的棉布帘子,紧紧靠着冬至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