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地碰了他的唇,就像碰触星光,怕它碎裂,又怕它回应。
他睫毛轻轻颤了颤。
不明显,却不可能被我错过。
他知道的。
他每一次都知道。
可他不睁眼,不拒绝,也不回应。
他只是继续装睡,给我一个心安理得的角落。
像是怜悯,又像是一种默许的温柔。
我心甘情愿做那个越界的罪人,只要他愿意继续假装不知。
直到
那一夜,星辉低垂如血,整个命运之海燃起静默的火。
战役爆发在下界的北境,那是一片濒临溃败的命格群岛。命线如破碎的丝带四散,星轨纷乱,神谕破碎,整个世界的秩序像一面被撕裂的帷幕。
缄阙派出王族出征,这是数百年来的第一次。
我随命澜亲征。
当星门开启的那一瞬,天光灼烈,我们的披风在风中如火焰般飞舞,神袍上的铭纹在星芒下泛着冷白的光。
他走在我前方,战盔未戴,发丝翻飞如夜。身后的光影为他生出一圈金辉。
我忽然想起,他曾说,他会成为一个热爱子民的国王。
可我也清楚,那些要将他拉入尘埃的命运,从未善意。
敌人是叛神残族,曾被逐出命典之外的旧神后裔。他们的躯体早已被星渊腐蚀,魂魄游离,如流火般从暗处涌出。他们不说话,只燃烧,只毁灭。
战斗爆发得极快。星辉化作利刃,命息激荡如风暴。兵刃与神力碰撞的光芒将整片夜空撕裂,天地如炼狱。
我亲眼看着命澜挥剑于万军之间,白袍已染血。
他是神王之子,是所有人信仰的焦点。可我知道,他的眼神越来越暗,那不是恐惧,是疲惫。
我冲进火线,为他挡下一柄灼魂刃。
那一刹,他回头看我,眼中星火微颤。他的唇动了动,似乎喊了我的名字。
我听不清,也顾不得听清。
鲜血从我肩头涌出,溅在他掌心,像极了我年幼时在他怀里咳出的血丝。
可他握紧了我的手,像抓住全世界最后的光。
那一夜,我们赢了。
敌人退入深渊,神界震动。
可从那一刻起,命澜不再随我出征,父王开始召我独入星台议事,众臣的目光,第一次落在我而非哥哥身上。
我明白了,胜利不止夺走了敌人的性命,也开始剥夺我与哥哥之间,仅存的“平衡”。
星辉之下,王座的影子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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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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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那夜,缄阙神殿灯火尽熄,只有星辉如常倾落。
我跪坐在神殿西廊的水镜旁,为命澜沾血的披风净洗。
那血并不多,甚至比起往昔历练不过是微伤,可我手指颤了好几次,才没把那一角白袍揉皱。
我记得他挡下我倒下时的神情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混乱。
他一向冷静温柔,却在那一刻,眉目皱得比命典还复杂。他喊我名字时,嗓音都在发抖。
我知道他是害怕的,不是怕我死,而是怕自己没能护住我。
可这份“保护”对我而言,却不是甘甜。
它太温柔了,温柔到让我嫉妒。
我嫉妒自己只能成为被他保护的人,嫉妒自己一次又一次,靠近的是他伸出的手,却不是他真正的心。
我开始不确定
我想要的,到底是这王位,还是他在我受伤时那一个急切的眼神。
而当我将披风晾起时,他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