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动静渐渐平息下来,
只余下压低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外舍里显得格外清晰。
桑远似乎伸手为林槿理了理凌乱的发,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与刚才完全不同的轻柔,像在抚一件珍贵的丝绢。
“吓到你了吗?”
他的声音沉而低,却透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担心。
林槿摇了摇头,把额头轻轻靠在他胸口。
“没有……只是好久没见你这样了。”
她的语气像是嗔怪,又像是满足,
那点笑意藏在呼吸里,带着一点柔软的依恋。
我准备悄悄离开,不想再听下去
可就在我转身的瞬间,
里面忽然传来林槿的声音。
“你有没有觉得……吟儿最近和那澜知,走得太近了?”
我脚步僵住。
澜知的名字,像一枚细针,精准而突兀地刺在我的耳膜上。
桑远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松手,只是低声回道:“我早看出来了。那孩子看吟儿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朋友。”
林槿微微眯起眼,抚过他胸口的手缓缓停住,似乎在回想什么:“吟儿的性子我最清楚,她要是不喜欢,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只是,这澜知的来历,总让我有些担心。”
桑远叹了口气,把她的脸按在自己肩窝里:“别多想了。就算真有什么,我们也要看着点,别让吟儿受委屈。”
灯光下,他们的影子缓缓晃动,像一对多年相依的伴侣,既有缠绵,也有无声的默契。
而我在门外,听着他们谈论“澜知”和“吟儿”,胸口像被什么钝物击中。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不只是我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我不知自己刚刚在外舍目睹的那一幕,让我胸口的郁气似乎散去了大半。
那是另一种亲密,与我和澜知之间的完全不同笃定、直接,没有犹疑与试探。
我忽然觉得,自己对澜知的那点赌气,也不过是困在心口的一阵闷热,随着夜色渐凉,慢慢消散。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没真的想和他生气。
我推开门,房间里黑得像一汪深水。
但我很清楚,他并没有睡着
就算隔着黑暗,我也能分辨出他的呼吸没有陷入熟睡时的安稳律动。
我就是这么了解他。
哪怕失去了记忆,这种感知依然在骨子里。
就像心脏对另一颗心脏的跳动,从来不需要多余的解释。
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更慌。
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的床边。
床榻微微下陷的弧度,昭示着他一直背对着门口,静静地等着。
没有开口,没有转身。
我俯下身,跨过那点不该逾越的距离,慢慢爬上去。
被褥间带着他一贯的气息干净、温凉,却又隐隐带着白日阳光的味道。
我从背后环住他,手臂一点点收紧,像要把他牢牢圈进我的怀里。
他的身体明显一僵,却没有推开我。
背脊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他的体温,那温度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真实,烫得我呼吸都乱了。
我闭上眼,把下巴抵在他肩窝处,听着他那不均匀的呼吸声。
即便什么都不记得,我也知道这种靠近,对我而言是必要的,就像呼吸一样。
起初,他只是僵着背脊,没有动。
可随着我呼吸拂在他颈侧,那一丝颤栗从他肩头传到全身。
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甚至不自觉地向我靠了半寸。
那一瞬,我几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