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光如水,洒在他的书桌上,照亮了散落的笔记和几本关于世界神话的参考书。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看了眼手机,凌晨两点十七分。

又熬夜了,明天早上九点还要上班。

冯慈是一名谷子店店员,二次宅男,写作是他的业余爱好。

二十三岁的他有着温和的面容和略显凌乱的中长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会露出虎牙,感觉憨憨的。

他的公寓不大,但充满了二次元元素,墙上挂着几幅海报,书架上塞满了各种漫画和手办。

半梦半醒间,23岁的冯慈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弯下腰打量他。

微凉的空气凝滞不动,唯有床垫传来细微的下陷感。

他眼皮沉重如铅,睫毛在黑暗中轻颤,却怎么也掀不开。

那人的呼吸声很轻,带着潮湿的暖意,一下下拂过他的额发。

那身影弯得更低了,阴影笼罩着他的脸颊,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正一寸寸掠过自己的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微微张开的嘴唇上。

冯慈的梦境沉入一片粘稠的黑暗。

忽然,一抹暗红在虚无中浮现,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黑红配色的文武袖衣袍,袖口与下摆处,金线绣着繁复的图案,

随着祂微微抬手的动作,那些金线在黑暗中泛出幽冷的光泽。

脸上覆盖着金色的面具,嘴角被雕刻成夸张上扬的弧度,露出一个永恒不变的微笑。

面具的眼眶处是两道狭长的缝隙,漆黑一片,看不到里面的眼睛,却仿佛带着戏谑的目光,打量着冯慈。

黑暗如潮水般退开,一个身影踏着浮夸的舞台步登场,正是那位黑红衣袍的金面怪客。

祂单手抚胸,另一手高高扬起,像歌剧演员谢幕般夸张地鞠了一躬,衣袍随着动作扭出滑稽的波浪线。

“啊哈!”面具下传来闷闷的嗓音,金色的笑脸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瞧瞧这是谁?”

“我们亲爱的冯慈同学,在梦里也睡得这么端正,是怕被子会突然逃跑吗?”

他歪着脑袋凑近,面具上的笑容咧得更开了,“别紧张嘛~我又不是来收作业的班主任。”

说着还做了个鬼脸,虽然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出表情,但冯慈就是能感觉到祂在挤眉弄眼。

祂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竖起一根手指。

“下次梦见神秘帅哥时,记得先要微信号,毕竟像我这样英俊潇洒还自带LED特效的,可不多见哦~”

话音未落,衣袍翻飞间竟飘出几片闪亮的金粉,在黑暗中blingbling地乱窜。

男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宽大的衣袖突然垂落,那些飘舞的金粉瞬间凝固在空中。

祂缓缓直起身子,面具上的笑容依旧夸张,但整个人的气质却骤然变得肃穆。

“冯慈,”祂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每个字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在你的文章里写了我。”金色面具微微前倾,冰冷的光泽映在冯慈脸上,“所以,我来了。”

面具眼部的狭长缝隙里,似乎有某种存在正透过黑暗凝视着他。

“每一个字都是召唤,”祂继续说道,声音里带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每一段描写都期待我的瞥视,你以为只是在创作故事,却不知……”

祂抬起手,袖中滑落一页泛黄的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冯慈的笔迹,“文字,从来都是最危险的通道。”

冯慈盯着那张泛黄的稿纸,头皮发麻,这明明是他上周在文档里敲下的段落,现在却诡异地变成了实体,边缘甚至带着被咖啡渍晕染的痕迹。

“哎呀呀,”面具人突然又恢复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