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理寺,“我的马车简陋,便不与兄长同乘了。”姜宁姝疏离说完,由玉竹搀扶上马车,行驶而去。

裴祁神色依旧,翻身上马。

姜宁姝刚回到府宅,便听到消息,陈扶砚被放了。

“怎这么突然?”姜宁姝欢喜之色。

玉竹摇头,“奴婢也不知。不过听说陈二公子出来时,大小姐去了。”

“裴姝!”姜宁姝拧眉。

玉竹点头,“小姐放心,陈二少爷并未与她多话。”

姜宁姝倒不是担心陈扶砚变了心思,而是担心裴姝去大理寺见陈扶砚,是裴祁指使的。

裴祁手眼通天,只要他有心,她害怕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太阳西斜,姜宁姝梳妆更衣,随后静静等着。

以陈扶砚对她的心思,肯定会来裴府见她。可一直等到夜色黑下,也不见外院来人通传。

她心里隐隐感到了不安,吩咐玉竹出去瞧瞧。

是陈扶砚未来,还是来了,但被裴祁故意拦下了。

玉竹去而复返,姜宁姝等不及起身询问,“可打听清楚了?”

“二少爷并未登门。”

姜宁姝神色凝重,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坐在桌前想了又想,执笔写了一封问安信笺,让玉竹带去陈府,顺便从侧面打听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关键口,不能发生任何差错。

玉竹握着信封有些犹豫,“许是陈二公子有事耽搁了,小姐再等两日。”

现在满府都是大爷的眼线,这信封怕带不出去。

姜宁姝知道她的顾虑,“我了解陈扶砚的性子,他没来见我,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裴祁的反应实在可疑,极有可能与这件事有关。

她要提前知道想办法应对,不能被蒙在鼓里。

玉竹懂了,将信封贴身装好,从后门溜了出去。

姜宁姝如坐针毡,看着摇曳烛火出神。

突听外面传来声响,她凝重脸上浮出喜色,走过去打开房门。

“可见到......”

姜宁姝的询问声,再见到来人是谁后戛然而止。

裴祁脸上没有那么多的情绪,一步步逼近。

姜宁姝小步后退,视线瞥过他垂下的胳膊,手上握着信封,是她写给陈扶砚的那封。

她眼睫接连眨动,略显恐慌。

书信被裴祁发现了,玉竹现在还好吗?

姜宁姝小步后退着,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压迫感席卷。

直到她后退的身子被桌角截住,这才止住脚步,退无可退。

裴祁立于她身前,不悦之色呼之欲出。

“今夜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姜宁姝强壮镇定望着他,故作什么都不知。

裴祁缓缓抬起手,亮出那封信笺。

姜宁姝下意识伸手去夺,被他一把抓住。

“就这么想见他?”他沉声质问。

姜宁姝挣扎了下,被压得更紧了。

“他是我未来夫君,我为何不能见他?”姜宁姝不想再遭受裴祁的压迫,梗着脖颈与之叫板。

裴祁冷嘲一笑,“未来夫君!马上就不是了。”他凑下身,在姜宁姝耳畔说出让人寒心的几个字。

姜宁姝瞳孔震颤,难以置信望向裴祁。

“你说什么?”她失了血色。

裴祁只是深深凝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将那封信烧了。

火光在姜宁姝眼底闪烁,将她眼底的寒意尽数映衬而出。

烧成灰烬的同时,姜宁姝眼底的光亮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