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容富的人品,在京城根本不是什么秘事,郡主手眼通天,随便一查就可查出。

那样的烂人,郡主怎么可能会嫁。

太傅夫人知道容月在想什么,挺直腰板,唇边带着冷笑。

“我且问你,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容家大小姐,太傅嫡女。”容月不解,但还是如实回复。

太傅夫人看了马车一眼,转身进府,容月紧跟其后。

“你在京城所受到的尊敬,都是因为你的身份。你想嫁裴将军,能支撑你嫁他的,也是太傅嫡女这个身份。同样的,容富是太傅嫡子,容家大少爷,单就这一个身份,郡主就得掂量掂量。”

太傅夫人给容月科普,在京城,你成不成才不打紧,出不出息不重要,最要紧的是家世。

郡主近些天在这些世家子弟中徘徊,不就是想挑中一个中意之人嘛。

现下拔尖的那几人都已不是最佳选择,郡主不可能向下兼容,挑选比自己差的那些人去。

容富,很容易当选。

容月怔怔看着自家母亲,她从出生起就受尽了优待,可今天才恍然大悟,别人高看她一眼,不是因为她优秀,而且因为她是太傅嫡女。

她若没有这个身份,就是姜宁姝那样的下场,任人宰割。

容月跟在自家母亲身边,久久不曾说话。

太傅夫人斜了她一眼,“你是太傅嫡女,我和你父亲自会给你十足的底气,但你最终底气还是容富,他是嫡子,是你的亲弟弟。”

太傅夫人已经认定容月会嫁裴祁,这么说是想让容月嫁进裴府后多在裴祁耳边吹风,让裴祁帮衬着容富。

容月知道,也懂了。

夜色寂静,只有裴府主院还亮着烛火。

裴夫人到清晨实在熬不住了,本以为春儿也坚持不了多久,结果她一直不曾休息。

“春儿姑娘去歇息吧,这样会把身体熬垮的。”平嬷嬷得到裴夫人的示意,故作怜惜拉住春儿的手,看着她沧桑的脸不忍心说道。

春儿眉眼带着浅显的笑意,“多谢嬷嬷关怀,我没事。”

“一夜未合眼,怎么会没事。”平嬷嬷拉着春儿,想让她去休息。

春儿不肯,将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推下去。

“索性我也没干什么养活累活,累不到。”

平嬷嬷笑容有些许的僵硬,这两天她好说歹说,这个丫鬟就是不肯去休息。

她看向裴夫人红肿的双手,又看向只开了个头的百福图,愁容满面。

照这个进度,别说三天绣完百福图了,就是三十天也绣不完。

裴夫人手上的伤没有得到治疗,今天双手又红又肿,比昨天还严重,根本抓握不住。

她也知道这么下去根本不行,故而很着急,想支开春儿,让绣娘代替。

“春儿姑娘这两日辛苦了,我一定会在郡主面前美言几句的,下去休息吧。”裴夫人也发话了。

春儿面上挂着浅显笑意,“郡主命奴婢伺候裴夫人绣制百福图,奴婢怎可偷懒。”

她说话间已经越过平嬷嬷来到裴夫人身边,拿起针线给裴夫人。

“我会时时刻刻陪伴在裴夫人身边,只到郡主来查验。”

裴夫人看见那针线,昨夜的痛苦爬上心间,身子都颤了下。她胸腔上下起伏,极不情愿,可又无可奈何地握住针线。

“郡主身边有春儿姑娘这样的奴婢,真是省去了诸多麻烦。”裴夫人在揶揄抱怨。

春儿故作听不出,继续笑笑,指引着裴夫人落针。

裴夫人的手肿胀敏感,一点点的抓握都能带起一阵疼痛,更别提握着细小尖锐的银针了。

她面上流露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