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姜宁殊藏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努力克制才勉强让自己没乱了阵脚。

裴祁入座,他见不得有别的男人凑近姜宁殊,尤其是这个陈扶砚。

一个书呆子有什么好的?

让她这么念念不忘,非要嫁给他!

“陈夫人为何事而来?”裴祁端起茶盏,轻佻地瞥了眼陈扶砚,指腹摩挲着杯身,故意问话间没带他。

“宁殊到了出嫁的年纪,陈家今儿来下聘。”裴夫人率先替陈家答复了。

“下聘?”裴祁的语气中带着不屑,斜睨姜宁殊。

她当真想趁他不在家时嫁出去?

“是,我倾慕宁殊许久,与她情投意合,今天特带上家母来下聘。”陈扶砚一本正经回应。

裴祁瞳眸危险一眯,端着茶盏的手骤然蓄力,茶杯差点在他手中四分五裂。

“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来下聘,陈家老爷怎未来?”裴祁压下心中的晦暗,沉声询问。

陈扶砚明显怔愣了一下。

宁殊身份特殊,他一意孤行才说动父母松口。

下聘母亲愿来已是开恩,裴家怎还能要求父亲也一同前往?

“父亲事务繁忙,裴将军放心,其他礼节必不会缺短。”陈扶砚解释。

父亲虽未来,但礼数聘礼周全,不会让人觉得失礼。

姜宁殊对这些都无所谓,只要能远离裴祁就好。

裴祁视线从姜宁殊身上扫过,瞧出她想要逃离的心,眸色越发深沉。

“宁殊是裴家的小姐,下聘这等重要之事,怎能马虎?既然陈老爷事务繁忙,家父也在外任职,便先搁置一阵,待众人都归位了,再行商议。”裴祁不容置喙的决绝声。

裴府是钟鸣鼎食的大家族,又世代为将,周身带着上位者的压迫,一时让人不敢反驳。

裴夫人虚伪的笑意敛去几分,目光落在裴祁身上。

儿子对裴府的事一贯都是不上心的,今天怎的对姜宁殊的事这般重视?

下个聘而已,姜宁殊又不是裴家真正的小姐,怎配让家族之人都到场?

裴祁此举,小题大做了些!

陈夫人和陈扶砚面面相觑一眼,按理来说下聘确实要双方长辈都到场,但姜宁殊身份特殊,他们便想着省去诸多繁琐礼仪。

哪知被裴祁抓住话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辩解。

“裴将军说得对,只是令尊不在京都,若要等他归来,日子怕是紧迫些。”陈扶砚优柔寡断的声音。

裴祁不假思索,直言道:“那便推迟大婚之日。”

姜宁殊藏在衫袖下的手攥了攥,裴祁说了这么多,只是想将这事落下,不让她离开。

“父亲和陈伯父都是朝中栋梁,怎可因为这点小事叨扰,这样极好。”姜宁殊孱弱之声。

她说话间匆匆扫了那头的裴祁一眼,又承受不住他凌冽目光,率先错开视线。

“宁殊说得在理,下聘而已,无碍的。”裴夫人出言附和。

她惯是见不得姜宁殊,让她趁早嫁出去也好。

陈扶砚感激眼神睹向姜宁殊,“放心,我以后定会对你好的。”

姜宁殊掩眸一笑,让人觉得她是娇羞了。

实则她垂落下去的眼眸毫无情绪,陈扶砚对她好与否都无所谓,她选择嫁他,是看在他性子懦弱,日后好拿捏。

她要先跳出裴家这个火坑,再计划今后之事。

裴祁瞳色彻底冷下去,戾气一闪。

“你既是裴家的小姐,那终身大事便有人做主。”裴祁带着情绪闷声道。

他这句话说得很清楚,姜宁殊现在是裴家的人,终身大事便由不得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