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玉竹。”

“怎么可能?”姜宁姝自言自语,同时摇着脑袋。

怎么可能是玉竹?

怎么会是玉竹?

她挪动僵硬的身子走过去,在蒙着白布的尸体前停了下来。

伸手想要掀开白布,却发现没有勇气,一旁的柳儿也在制止她。

“小姐还是不要看了,在冰水里浸泡了一夜,见不了人。”

姜宁姝听见这话眉眼扭了起来,浸泡一夜?

怎么会浸泡一夜呢?

她长指抓住白布,略微停顿片刻,做足心理准备后掀起来。

一张发白肿胀的脸浮现在姜宁姝的眼底。

她心里一痛,眼花不自觉坠落。嘴唇张开要询问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水井,可喉咙里像是被堵了一块,发不出一点声。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死呢!

她只想放她离开,没想她死的。

“小姐!”柳儿拦住姜宁姝,让人将尸体抬下去。

姜宁姝瘫坐在那里,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玉竹的尸体抬走。

因为颠簸,一条手臂垂了下来,是那样的森白。

与那次在池塘边,春竹被抬走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泪水流进唇瓣间,咸腥味让她心里止不住犯呕。

“呕~”她弯腰干呕。

一如那日春竹死一样的干呕,只不过那次陪在她身边安抚之人,变成了这次被白布遮住抬走之人。

姜宁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只知道这一路异常漫长。

房间里到处都是玉竹的影子,明明昨晚还在服侍她,今天怎么就天人永隔了。

丫鬟落水而亡,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但姜宁姝要查,小厮们便上了个心。

还不到午膳时分,就有人跑来禀告。

“小姐,玉竹确实是自己失足落水淹死的。”

“自己失足的?”姜宁姝明显的不信。

玉竹在竹苑多少年,清楚知道每一处角落,她昨晚服侍后退下,该直接回房间去休息,怎么会去后院。

姜宁姝不信,她不信玉竹是自己失足死的。但护卫勘测现场,没有发现任何人为的痕迹。

姜宁姝不信,也不能再要求什么。

一整天,姜宁姝都坐在朱窗前,透过半开的窗户眺望远处。

膳食端上来又撤下去,谁也不敢说什么。

夜色黑下,姜宁姝入睡就寝。

“未用膳?”裴祁难得走进竹苑,询问守夜丫鬟。

丫鬟点头,“一整天都未曾用膳。”

裴祁没说话,推开房门走进里屋,掀开床幔窥探姜宁姝。

姜宁姝闭着眼睛,但是未曾入睡。

听见动静也没睁开眼睛。

裴祁也不打扰她,坐在一旁看着她入睡,一字不发,就那样注视着她。

有了熟悉的感觉,姜宁姝很快进入睡眠。

一连几日,裴祁都是晚上出现,默默看着姜宁姝入睡,再悄然离去。

又一艳阳天,姜宁姝缓缓睁开眼睛,丫鬟进来伺候她更衣。

“又睡到这个时辰了。”望着外面升起的太阳,姜宁姝幽幽道。

也不知道最近她是怎么了,竟然睡这么久。

“小姐,容小姐来了。”柳儿走进来禀告。

姜宁姝惊讶一瞬,起身走出去迎接。

“容大小姐!”

容月笑着走进来,“姜妹妹不必多礼。”

两人互相寒暄着入座,丫鬟上茶,随后退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