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姜宁姝苦涩冷笑了两声。

裴祁现在正和容月互诉衷肠,哪里会记得她。

“别怕!”陈珏砚安抚道。

姜宁姝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看着他那双平日里书写的手勒着缰绳,好似要为她搏命。

她唇瓣张了张,想说很危险,可出不了声。

马儿似乎知道自己快没了命,在拼尽最后的力气奔跑。

可它接连被射中两箭,没了太多力气。

陈扶砚找准机会,从马背上翻身到马车上去。

“嗯……”姜宁姝吓了一跳。

陈扶砚只是个文臣,这样跳下来他不怕死吗?

陈扶砚自然比不得武将身手敏捷,跳下来时身子狠狠撞在马车壁面。

“没事吧?”姜宁姝过去搀扶起他。

陈扶砚疼得冷汗直冒,眼底蕴满了痛苦,但对上姜宁姝担忧神情,倔强地摇了摇头。

“我无事,别担心。”

姜宁姝搀扶他起来,“撞那么大声,还说没事?”

陈扶砚笑了笑,“我皮糙肉厚的,撞一下没事。倒是你,刚才撞疼了吧?”

他说这话时,眼睛紧张地左右巡查姜宁姝,生怕她撞伤了。

姜宁姝看着他,眼底渐渐涌现出泪花,不可控制地密密麻麻涌出。

她对他明明只有利用,可他从始至终都坚定不移爱着她。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哪怕像现在这样危险的事。

陈扶砚心沉了又沉,“怎么哭了?”

他想抬手擦拭姜宁姝眼泪,胳膊刚一动,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全身,让他控制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胳膊摔伤了?”姜宁姝着急扶住他,伸手去摸他胳膊。

“无事!”陈扶砚咬着牙,强压下那股痛意后摇头道。

姜宁姝扶着他,“你就不该跳下来。”

陈扶砚没有身手,那么危险的时候跳下来,能不伤到身子嘛。

“我怕你害怕。”陈扶砚倏忽一句。

姜宁姝所有动作都凝滞住了,歪头盯他,眼底爬上一层别样情绪。

“我不……”

“你怎么会不害怕。”

姜宁姝想倔强说自己不害怕,可男人打断她声音,看着她眼睛,拆穿她所有伪装。

姜宁姝刚压下去的酸涩又蔓延开来,眼眶泪花止不住浮现。

两人四目相对,眼底只有彼此。

“你为我做这一切,不值得。”姜宁姝苦涩道。

“你为我穿过嫁衣,我们差点拜堂,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夫人,怎么不值得?”陈扶砚痛苦又深情表白。

姜宁姝泪眼垂低,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那些算不得数。”

“怎么算不得数?我今生只娶宁姝一人。”陈扶砚道。

姜宁姝抬眼,羽睫上挂着晶莹泪珠,闪闪发光。

“我们都各自有婚约了。”

陈扶砚坚定摇了下头,“与裴家大小姐定下亲事并非我本意,我也从未同意,我不会娶她,你也不能嫁兄长。”

姜宁姝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陈扶砚很好,如果他手中有实权,嫁他是不二选择。

可偏偏他斗不过裴祁,护不住她。

想到这一点,姜宁姝眼底的惋惜层层浮现出来,叫人难以忽视。

“宁姝,我能看出你眼底的惋惜,答应我,坚定不移地选择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陈扶砚握住姜宁姝手,祈求道。

他不怕迎娶姜宁姝的路上有坎坷,就怕她半途而废,不愿意嫁他了。

姜宁姝眼神躲躲闪闪,她无法答应陈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