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将鞋子踢到一边,赤脚跑进客厅。

任祝贤不知他在闹哪门子脾气。

往里间走,在客厅门前停下,白祁安正站在门口那里等他。白祁安盯着一身居家常服的他,突然开口:“你想要我怎样?”

“我怎么舍得让你怎样?”男人摸着他的发顶温柔道,“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边就好。”

以前的别墅是空荡荡地冷清,现在则是有人气儿地安静。

刻意营造出的、疗养院一般的安静。

自从白祁安回来以后,别墅里添了很多专业看护,穿着白褂子的医生护士们每天幽灵似的飘荡在房子里。但除了每周一次的全身检查外,白祁安和他们基本上互不打扰。

清晨,过完水,他像一颗光溜溜的白菜一样躺在手术台上,任由刺眼的白光穿照身体。一道道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透过玻璃隔墙,射进这间封闭的手术室里。白祁安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去,恍惚中,他觉得脖子有点儿疼。

在卧室醒来后,白祁安走到落地镜前,他稍微侧过身去,眼睛盯着镜子里自己后颈上的那块皮肤。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创口。

“小安,穿这么少会着凉的哦。”

听见有人朝自己说话,白祁安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见白祁安只顾捂脖子不顾穿衣服,站在卧室门口穿着女仆装的短发女孩走进屋内,开始去衣橱里寻衣服给白祁安穿。

陈夏给白祁安披上羊毛开衫后,又问他饿不饿,白祁安摇了摇头。她问他渴不渴,身体怎么样,白祁安也只是摇头。

陈夏想,难道是打麻药给孩子打傻了?

陈夏摇了摇脑袋,最后默默走掉了。

秋日里天气晴朗的一天,白祁安难得地胃口好,光早餐就吃了不少。

同一天里,任祝贤的二姐任渠月登门拜访。

陈夏将任渠月引进客厅后,开始在宅子里找起任祝贤。餐厅已经收拾干净了,刚用过早餐的二人可能是去散步了?陈夏去了小花园,却并没有看见他们,接着,她又去了露台和卧室,两处皆没看见任祝贤和白祁安的身影。

路过书房,陈夏正想敲门进去看看时,房间里却传出奇怪又隐忍的呻吟声。书房的门并没有关紧,隐隐现出一条罅隙,透出一线白光。陈夏敛气屏息,悄悄往房内望了一眼,只一眼,她瞬间捂住了自己的嘴。

水波般温柔的日光荡漾在室内。穿着白色蕾丝胸衣的白祁安背靠着任祝贤坐在他的怀中。他浑身都湿透了,脖子和小臂在阳光下泛着滟滟水光,小小的口鼻一张一合,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