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客厅里,久不归家的父亲正在和母亲争吵。白祁安蹲在二楼的楼梯口,细白的手指轻轻滑过一截截白玉护栏。
新闻里的女主播继续不慌不忙地报道着:“由此,副市长王讯顺利接任C市市长一职……”
电视的背景音与父母的争吵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杂乱无章的摇滚废乐,吵得这黑夜痛苦地撕裂开嘴巴,一口吞下了所有人的睡意。
钟声滴答滴答,是黑夜悲鸣的余音。
客厅里一片狼藉,挂在真皮沙发正后方的油画被刀具划烂,画面中成簇的梨花支离破碎。
女人手里还握着餐刀,歇斯底里的声音甚至让窗户震荡:“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
男人较她略微冷静,他注视着面前的人,口齿清晰道:“为我?商敏君,你以为你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我不知道吗?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件称手的工具而已,你怎么好意思说你是为了我!”白父撇过头去平复着呼吸,“明天我会带祁佑走,之后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吧。”
商敏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祁安怎么办?祁安长这么大,你有好好看过他吗!”
“谁知道你做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才生下了他!”
白祁安微微一顿,停下了胡乱划动的手。
原来在父亲眼里,自己就是个不干不净的人。
后半夜,二人不欢而散。商敏君留在宅子里连夜收拾行李,金银细软胡乱塞了两大箱。白祁安站在主卧门外看着她,在收拾得差不多后,她抱住白祁安道:“祁安,妈妈已经订了去国外的机票,明天早上六点我们就出发,你不要怕……”
子夜退散,天欲破晓。母亲联系好的轿车亮着微弱的白光,从夜的那头徐徐驶来。
他们等在大门口,一人拎着一个大行李箱。
车子一点一点靠近,商敏君紧了紧拉住行李杆的手。白祁安偏过头去望她,却看见她眼里的希冀渐渐褪去,脸色开始变得煞白。
最后是一辆警车停在他们面前。
两位穿戴整齐的公职人员走到他们面前,其中一位对商敏君道:“你好,我们是警察,在冯哲贪污一案中你涉嫌贿赂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祁安张了张嘴,身体率先做出反应将白母护在身后,“你们要干嘛?不许动我妈……”
他的反抗无力而可笑。镇压期间,行李箱被踢翻在地,他被人押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白母被人给扣走。
白母冲他喊:“你回去,别管我!祁安听话,会有人来接你的……”
直到商敏君被押上警车,白祁安才被放开。他拼命地想往警车那边窜,却被地上的行李箱绊倒,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汽车启动,掉头后决然而去。白祁安又撑着地面站了起来,他像是疯了一样拖着沉重的双腿逐车而去。
一望无际的天空渐渐亮堂起来,无人的道路上,他像只被扔下鸟巢的雏鸟一般扑腾着哭嚎:
“妈你回来,啊呜呜……妈……”
不知不觉地回到家,他行尸走肉般度过了一整日。
他缩在床上,整个人抱成一团。床头的灯无法打开,白祁安后知后觉地发现,家里停电了,佣人们也都走了,在这偌大的宅子里,除了他,再无一人。qun①^10⑶㈦⑨⒍⑧⒉1看后章
四下寂落无声,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惴惴不安之际。
咔哒
打火机被摁动的刺耳声响划破寂静,钻入他的耳中,让他的神经为之一紧,随后开始头皮发麻地战栗。
妈妈离开之后,家里已经没人吸烟了。
那么门外站着谁?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隐藏在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