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之中,马车跑的飞快,窗帘晃动,不时有月光落进来。
灼华做了个决定:如果到家时,月光落进来的次数是单数,有件事她就非问不可了。
等到了家门口,是双数。
行吧,天不让她问。
沐文海一把掀开窗帘:“哎我怎么好像听到猫叫了,该不会被车撞到……什么都没有?那是我听错了?”
但是哥哥让她问!
沐灼华一双清亮的美目中反射着月光,直盯着沐文海。
沐文海被盯的心里发毛,心说妹妹这不会是让猫妖附身了吧?
“二哥,有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
“父亲到底是为什么,不让你跟大哥走仕途?”
沐文海一瞬间显得有些狼狈。
“别问了,跟你没关系,你前半人生几乎就是虚度,下半辈子就活得开心些多好,没必要去担心这些。”
“所以到底为什么?”
灼华这一回,难得身体的速度跟得上脑子,挡住车门不让沐文海下车。
他一定知道原因,否则不会对父亲的苛刻要求如此顺从!
沐文海这一次实在拗不过灼华,将外头司机先打发到一旁去,低声将他知道的事讲了出来。
原因么,就出在太子殿下的身世上。
他是当今圣上和皇后娘娘的孩子,如假包换,只不过……已故的皇后娘娘这人太传奇了。
“你听说过……哎,算了,你前十几岁都是傻的,肯定没听过。咱们北疆戍边的那位严将军,在大概十几年前过世的那个,其实,他都死了将近二十年了!在最后那几年,代替他守北疆国门的,其实是他的同胞妹妹,也就是皇后娘娘。”
灼华大吃一惊。
也不是没有女子参军的先例,但那是极少数,且多半都是为人妇之后,随着夫家一同上阵的巾帼英雄。
若说以皇后之尊,抛下皇帝离开宫廷去边疆,闻所未闻。
严皇后倒也不是从此再不回来,而是只能在每年以他哥哥的身份,回金陵来述职时,才能跟皇帝见面。
那些年在中宫坐镇的,是个相貌与皇后相似的替身,宫中对外宣称皇后凤体抱恙,不过是为了让冒牌货少出来见人而已。
聚少离多,但严皇后还是怀了孕,挺着大肚子实在无法继续女扮男装了,就回了宫中,生下姜濯川。
正好北疆战事趋近平息,严将军染病过世的消息才在晚了几年之后放出来,皇后也重回中宫坐镇。
这事儿误打误撞,被沐成礼知道了,他当场就以为自己要被灭口。
皇后在有身孕之前,大部分时间人在宫外,接触过无数男人,谁能保证太子一定是帝王血脉?这件事若被有心人利用,势必朝纲不稳!
今上并没要他的命,只要沐成礼发誓密不外传,之后再没提起过。
对于沐成礼来说,就是心内的一根刺,多年来让他如履薄冰。随着严皇后过世,他成了唯一的知情人,这根刺越扎越深。
他成了太傅,也只有姜濯川这么一个学生,同时让两个儿子都不走仕途,就是为了让看似和蔼实则越来越多疑的皇帝宽心。
灼华脊背发凉。
这么大的一件事,原文中提都没提过的!
不过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原女主傻乎乎说要嫁太子,皇上当时就乐颠颠的同意了沐家因着这桩婚姻都成太子这根绳上的蚂蚱,自然蹦跶不到别人家去!
灼华又问,父亲如此忌讳此事,为何还要详细的告诉儿子们知道。
沐文海心说你这丫头太难伺候,问也是你要问,如今又质疑?
“父亲忌讳,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