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姑娘……” 这人压低了声音,指了指自己脑袋,“这里有点问题。”
然后,就听到有人咳了一声。
转头一看,竟然是昭王姜慕白。
姜慕白这个富贵闲人,是上不上朝都行的,也没什么实权的模样,官员们倒是不怕他。
“各位大人在聊什么,如此全神贯注?”
先开了头的那位,明显是个大嘴巴,见有人问,立刻来了精神,将自己听说的事儿又重复了一遍,还卖力的加了许多细节。
“王爷,这沐姑娘之前曾得了太后召见,我听说……就是有意给她相看相看,好安排一门光耀门楣的婚事。之后沐小姐在宫里落水,这婚事也没了后话,难道是被人发现她脑子不好了?”
太后要将这沐灼华塞给姜慕白的心思,被他藏得严严实实,不是人人都猜得到的。
所以这大嘴巴完全没往姜慕白身上想,想当然的以为,这是沐太傅俩儿子都不做官,又三天两头念叨着想告老还乡,陛下不愿意放人,就授意自儿女亲事上拉拢拉拢他。
姜慕白眼神一冷。
他确实会私下里轻贱打压沐灼华,但这是为了让那女人死心塌地的策略,不代表别人也能轻贱她!
一听别人将他看中的姑娘当个傻子似的戏说,瞬间怒火中烧。
但他素日表现的都狠和善,于是便不肯自己敲打,心生一计,转头去跟沐成礼打招呼。
“太傅大人,令爱的传言,本王也听过些许,但孤曾和令爱有一面之缘,看不出她有何缺陷,不知太傅大人能否为我们解惑?”
那大嘴巴惊出了一脑门的汗。
昭王虽没实权,到底是亲王,是陛下的同胞兄弟!他的地位差不多,跟谁玩笑都无所谓,这事他要非要去找沐成礼问,那就私下去说,沐成礼也不会将他怎样。
可……把他这五品小官也扯进来,不是故意刁难他么!
这昭王是闲散惯了,连朝上等级森严压多骇人都忘了?
原本跟在身边听八卦的另一位,立刻溜了,独留下这大嘴巴僵在原地,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心内还纠结要不要率先请罪,却见沐成礼木着一张脸,只瞪着姜慕白一人:“王爷,内宅姑娘家的事,不论是褒是贬,都不该拿在这儿说。”
姜慕白碰了个软钉子,面上却不显,轻笑着:“是本王失言了。”
他带着不紧不慢的从容劲,又与沐成礼继续套近乎:“不过是跟令爱有缘认识,便不忍别人捕风捉影,将她想的坏了。”
沐成礼心说,最坏的就是你小子!
但他心内再气,也不会直接拂袖而去,只是耷拉着眼皮,面色更冷:“我在这儿先谢过王爷的好意。不过误会便误会了,横竖我家的孩子都是泥地里打滚长大的,既不入朝作官,又不嫁高门大户,在金陵城的名声,也不怎么打紧。”
说罢再不搭理这帮子说闲话的,转头就走。
姜慕白这回终于看出来,他是彻头彻尾的,不招沐成礼的待见。
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甚至还曾贴心的自大理寺将人接出来送回府里,怎么会这样?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之后,沐成礼就没再给过姜慕白好脸,从来不参与宗室勾心斗角的人,都好几次跟他亲学生,也就是姜濯川提醒过这姜慕白暗地里的一些传言。
姜慕白诸事不顺,灼华却完全不知道。
她那夜是认真的被树上的东西给吓着了,又在院子里溜达太久,着了凉,病了。
夏末的天气,接连下了几场雨,早晚间风凉凉的带着些水汽,水汽也不是那种略带霉味的泥土气息,而是夹杂了花香的露水味,哪怕窗户只开个小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