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们生下我的。”隋锌头一次将这些话摊开与自己的父亲言明,极力平稳着颤抖的声线,一字一字,占尽了道理,却又无比迷惘,“我只是想要一点来自原生家庭的爱,有错吗?”

与之立场相悖的隋遇缄默不言,隋锌也不在意对方的回答。

他不指望任何人能理解他对宁亦连畸态的感情,毕竟他的降生就不被世俗认可,现在宁亦连已经对他分心,次选项又如何。

街道的店招亮起霓虹,映出少年脸颊上倔强的泪痕,隋锌始终没有抬手去擦,他垂下头退步,从马路的边缘捡起掉落的头盔,回身走向自己的摩托。

“爸爸。”

“如果您比我先找到他,求您告诉我一声。”

宁亦连被追赶他的人夹包袱一样箍在臂弯间,高壮的男子一手挎着竹筐,一手夹着宁亦连,地动山摇地小跑着,七拐八拐地在胡同里穿行。

宁亦连胡言乱语。

“老公救命……”

“……我可怜的儿子要没妈妈了。”

“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被架走的人自最初的惊惧中找回思维的控制权,从被动等死的状态转型自救,先当孙子后当爷,放开嗓门怒吼道: “老子跟你拼了!!”

宁亦连连踢带锤反抗得很激烈,奈何双方力量悬殊过大,他狠下脸色,以手肘用力敲击对方的腰眼。

粗蛮得像头野猪一样的男子皮糙肉厚,宁亦连照准一个地方接连捶打了很多下,男子嗷呦吃痛,猛地松开了他。

宁亦连后背着地摔在地上,意识晕晕乎乎,傍夜的秋风将他头顶高处一棵榆树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恍然间仿佛是儿时贪玩爬树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