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少女得到了某种能让灵魂共鸣的指引,已经有人淌过那条浑浊的路,然后声嘶力竭地告诉她这条路难行。

在胚胎被生下来,自主呼吸到第一口空气前,在生理意义上不过是个与母体争夺养分的寄生物,区别在于被期待与不被期待,孕育者只需对自己负责,自身的权益永远在首位。

艾金金被吼醒了:“我知道了阿姨,我会认真考虑您今天的话。”

宁亦连笑着在女孩的脑袋上摸摸,忽然神色紧绷,护崽一样护在了艾金金的身前。

儿子爱上生母似乎天理难容,总有各种阻碍将他和母亲的关系搞得一团僵乱。

他费心钓一条吃饱的鱼,每每将线拉近一点,鱼儿都会脱钩游远,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隋锌看到自己的母亲护着别人,周身的气压瞬间降得很低。他没戴人前那副和善的假面,阴戾的样子没唬住宁亦连倒是让艾金金有些畏惧,在宁亦连的身后躲了躲。

“你是我的妈妈。”隋锌语气委屈。

宁亦连在看到隋锌那刻,忍了许久的眼泪,随着眨眼流了下来。

艾金金扯起自己的袖子,擦去宁亦连脸上的泪水,隋锌反手将母亲扯到自己的怀里,轻拍后背,哄了两声别哭,眼含厉色地看向不知所措的少女。

“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

艾金金咬紧了嘴唇,对爱慕对象充满敌意的质问感到十分难堪,尤其是在刚刚进行了那样一番对话后。

宁亦连揪着隋锌的领口,将人狠狠推开,既难过又愤怒:“你还有脸在这凶,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你心里没数吗,你跟你爸都不是个东西,马上陪人家姑娘去最好的医院打胎,到岁数她还愿意要你就登记结婚,你这辈子都要对这个姑娘负责!”

隋锌神情不变,越过宁亦连对艾金金问道:“你来说。”

艾金金简要地将那晚的事重提了一番。

“出了这样的事我很遗憾,走廊里的监控应该会告诉你孩子的父亲是谁。”

艾金金:“……”

“那晚我从你房间出去后,有好好替你将门关严,随即回了自己入住的房间,后因为过敏,去医院就医,后半夜回了我自己家,我记性还不错,能精确到在医院输完液是二点二十七分,而我清楚的记得没有跟你有任何肢体接触。打胎后务必联系我验一下DNA,我们双方都需要一份有效证据。”

“我明明听服务员说,你脖子和背上都被抓伤了。”嘴碎的服务员曾调侃这群富家子弟胡搞的激烈。

“这一点我已经解释了,我过敏了,每一道都是我自己抓出来的,你应该不是仅凭这一点就认准孩子是我的,所以好好想想那晚还发生了什么,再次对你的遭遇表示同情,祝你能早日找到真相。”

艾金金如坠冰窟,寒意从腹部开始蔓延,浑身都凉透了。

她捂住脑子,企图从那晚零碎的记忆里拼凑出有效信息那夜隋锌拒绝她的告白后,她似乎因为不甘心追出去过,然后和什么人碰在一起,喝得太醉,连反抗都没了力气,她在那一刻突然想到心仪的对象劝她少喝点酒的忠告,因为联想,鬼使神差地将对方当成了能够接受的人,真真假假,一场混乱。

假的必然是假的,可怀孕是真的。

如果孩子的父亲不是她以为的人,那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