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段赤心急着挽留玉鸣鹤,“孩子,别走!”

玉鸣鹤头也不回,理也不理。

段赤心腿伤未愈,走不了路,急得从床上掉下来,奋力爬到玉鸣鹤脚边,狼狈地拉住玉鸣鹤的衣摆,痛哭道:“孩子,你给阿爹一次机会吧!”

“我段赤心这辈子做的最错一件事就是自以为是、抛弃亲子!”

“我大错特错!是我造孽!合该我段赤心遭报应!”

“但你不该有报应!孩子,让阿爹弥补你好不好?”

“阿爹向你保证,从今往后,绝不会有人再敢欺你辱你!”

“你就是我将军府的少主人,除我之外,将军府就你最大。”

“长安城你横着走,谁敢让你不痛快,管他是皇子皇孙还是皇帝,阿爹都一样给你出气!”

玉鸣鹤用力抽回衣摆,低头看着地上流泪满面的中年将军,嘲讽地说:“你知道吗,我之前就是在号称「长安城第一小倌馆」的莲香楼迎客。”

“我是楼里的头牌。”

“我挂大灯笼那天,全长安城不知道有多少权贵来竞价看热闹。”

“你觉得,我现在走在长安城大街上,有多少权贵能认出我这张脸?”

“段大将军你丢得起这个人吗?”稳定吃肉/七灵㈨㈣㈥㈢七㈢灵

“我可不想日后段大将军恼羞成怒,直接一刀斩了我这个脸面尽失的怪胎儿子。”

段赤心怔在原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他的亲生子曾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遭人践踏,而他却一无所知,一无所为。

玉鸣鹤心如死灰地瞥了眼地上的中年将军,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

……

这一晚,玉鸣鹤心情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入眠。

从幼时知晓自己是被生父抛弃后,他就从未对生父有过任何期待。

今日看到段赤心泪流不止,他只觉得可笑,心里却一点没有轻松感和痛快感。

他感到难受,心里像是被什么捂住了,闷得他无从发泄。

玉鸣鹤在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不管他多么豁达,他对生父还是有那么一丝期待的,所以才有这么多的怨恨。

玉鸣鹤抹了把脸,一手湿漉漉的,不知又流了多少泪。

老天爷可真会跟他开玩笑,让他有个这么厉害的生父,就比没有还糟糕。

“噔噔噔……”

正想到这儿,敲门声突然急促响起。

玉鸣鹤擦干净眼泪,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是默啜,焦急地问他:“郎君,你看到尤丽图孜了吗?她今天跟你一起出的门,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玉鸣鹤吃了一惊,尤丽图孜不是个会在外逗留不归家的人。

更何况,现在这么晚了,尤丽图孜又是个姑娘家,她会遭遇什么简直不敢想象。

“你把家伙拿上,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她!”玉鸣鹤语气虽急,但很沉着。

他知道,他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要是他慌了,默啜也会慌,境况就更糟糕了。

“嗯!”默啜回屋里摸了把砍刀出来。

玉鸣鹤也拿了把刀,这是他之前让默啜去铁铺专门打的,他们仨各有一把趁手武器,专门防身用的。

堂屋里,络腮胡和壮汉分坐在八仙桌前,既是为了守卫段赤心,也是为了看护玉鸣鹤。

此时一见玉鸣鹤操家伙往外走,络腮胡立刻站了起来,问道:“郎君,你这是要去哪儿?”

玉鸣鹤不想跟段赤心有什么牵扯,但想到尤丽图孜如今境况不明,多一个人搭把手就能多一分助力,他还是回道:“我要去找尤丽图孜就是今天你们在宅子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