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突然响起。
玉鸣鹤以为是老鸨来了,连忙藏了三张银票在被子底下,只拿一张放在枕头边,夹着嗓子坐在床上说:“进来吧。”
房门推开,进来的却是默啜。
玉鸣鹤松了口气,不是来找他要银子的就好。
他猜默啜应该是来问尤丽图孜的事情,正要开口说一下情况,却见默啜蓦地在他床头跪了下去。
“哎,你这是干什么……”玉鸣鹤吓了一跳,连忙弯腰要扶默啜起来。
默啜却是直接对着他“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头声之响亮,玉鸣鹤感觉自己额头都跟着痛了起来。
“多谢郎君相助!”默啜抬起头来,额头已经红了,但更红的是眼眶。
这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跪在地上,含着泪说,“今天早晨,小段将军派人来通知我说尤丽图孜已经救出来了,人在福韵客栈。我趁着早间出门采买,跑去客栈看了她……”
默啜说着就哽咽起来,抬起袖子直擦眼睛。
玉鸣鹤心里一突,急得一掀被子坐到床沿边,伸手托住默啜胳膊说:“你快起来说话,尤丽图孜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她、她很好……”默啜哽咽地说,“她想见见郎君,向郎君当面道谢。”
玉鸣鹤松了好大一口气,刚看默啜哭,他还以为这位娘子遭了侮辱想要寻短见呢。
“我正打算待会儿出楼一趟,到时候可以跟尤丽图孜娘子见一见。”玉鸣鹤说。
默啜已经站了起来,擦着眼泪说:“不、不用待会儿见,她已经来了,就在门外面等着郎君召见她。”
玉鸣鹤吃了一惊,这可是青楼,尤丽图孜一个姑娘家居然就这么登门了?这也太彪悍了吧?
“快,快请她进来,等等,容我更衣!”玉鸣鹤连忙从床上起来,拿过中衣和外套往身上穿。
等他穿戴整齐了,默啜才走到门口唤尤丽图孜进来。
进来的是个瘦瘦高高的“郎君”,头发全都盘成发髻立在头顶,脸和衣服都看着灰扑扑的,但人却很精神,一见到玉鸣鹤就立刻跪了下去,二话不说就“咚咚咚”地也磕了三个响头。
玉鸣鹤心知这位是女子,也不好真扶人家起来,只能做出一个虚扶的动作说:“娘子快起来说话。”
这位男装“郎君”正是尤丽图孜,她利落起身,对着玉鸣鹤行了一个突厥礼,“多谢郎君仗义相救!今日起,我尤丽图孜就效命于郎君!郎君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玉鸣鹤都傻眼了,他只是顺手救了个人而已,哪儿能想到人家竟要登门效忠他。
还不待他有所反应,尤丽图孜伸手拉了一旁的默啜一把,接着说:“默啜日后也全凭郎君差遣。”
默啜连忙也跟着行了个突厥礼,抽抽搭搭地说:“我都听尤丽图孜的……不,我是说,我日后都听郎君吩咐。”
玉鸣鹤啼笑皆非,他看了看尤丽图孜,诚恳地说:“娘子,我只是一介青楼小倌,出入不得自由,银钱受楼里管控。你若是跟着我,一来我不好安置你,二来我不好给你月钱。”
“郎君不必担心。”尤丽图孜摆摆手说,“我知女子不好在青楼行走,所以做了这身男儿打扮。”
“郎君大可招我做个贴身小厮,我手脚麻利,保准比楼里打杂的做得好。”
“郎君也不必想着月钱给多少,只要能管我一日三餐、给我个睡觉的地儿就行。”
玉鸣鹤豁然开朗,搞了个半天,这位娘子虽然想要报恩是真,但更大的目的是为了有一个栖身之所。1一03796⑧⒉一求文催更正理本小说
长安居,大不易。默啜一个穷苦小厮养活他自个儿都难,更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