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刁奴怎么敢欺负她?
扶音本就瘦削,此时哭泣的整个身体都微微颤抖,而这一幕,全都落入了一双眼睛中。
柳归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簪子?”
“奴才看的真真的,那簪子做工粗糙,看着就不上档次,连娘娘的一颗东珠都比不上。”
柳归烟沉浸在夸赞中:“不入眼的东西,留着也是浪费。”
“是,奴才明白。”
柳归烟随手扔出去一个银元宝,那人兴高采烈的离去。
次日扶音照例去伺候柳归烟用膳,回来的时候看到梳妆盒一片狼藉,忙不迭的去寻找那根簪子。
可是迎接她的只有破碎的木头,断裂的簪子让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说,谁干的!”
扶音双眼通红,下面的人何时见过这样的主子,只能诚惶诚恐的道:“是贵妃娘娘派人来寻娘娘的时候,不慎弄坏的,我们也不敢说些别的。”
扶音冷冽的眼神扫视着每个下人的脸,那些人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他们就是仗着她不敢质问柳归烟罢了!
“贵人,一根破簪子罢了,贵人若是得了皇上的宠爱,要什么没有,啊”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扶音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都给我滚!”
下人们如蒙大赦,纷纷逃离,可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仇恨。
扶音此时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抱着破碎的簪子哭泣不已,这不是一根简单的簪子,这是承担她回忆的全部!
是她和康王之间,唯一的信物了!
随着簪子的破碎,那人的面容也在她的眼前逐渐消散。
“不要……别……”
扶音跪在地上,心中痛苦无以复加,她自入宫以来,见识了人情冷暖,也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可……
至少她还有一个东西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以前的美好时光并非全都是镜花水月。
可是没有了……
全都没有了!
扶音放任自己哭的不能自已,直到眼泪干涸,再也流不出一滴才罢休。
墨寒钰晚间到来的时候,缀霞轩连烛火都未曾点上,隔着一扇门,黑白两界。
推门而入,只见扶音趴伏在桌上,一动不动,墨寒钰心中惊慌,确定人相安无事,才稍稍放心。
“天色昏暗,为何不点灯?”
“臣妾疲惫,无意间睡着了。”
扶音纵然是低垂着头,可墨寒钰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红肿的双眼,沙哑的嗓音,双手不自觉的握拳。
他早就听闻簪子被毁,桌上放着的破碎的桃花簪,让他双眸一震。
这种小儿科的手笔,除了康王,世上绝没有第二人!
墨寒钰忍着怒火,故作不经意的道:“如此破落的簪子,坏了为何不扔。”
“是个陈年旧物罢了,臣妾这就收起来便是。”
她不过多的解释,哪怕是个碎簪,也绝不会沦入垃圾一流。
可此话落在墨寒钰的耳中,那便是旧情难忘。
“好一个陈年旧物,既然是旧物,扔了便是。”
“不要!”
扶音下意识的阻拦,碎裂的簪子划破了掌心,“这种旧东西啪脏了陛下的眼睛,臣妾来处理便是。”
只见扶音将簪子重新放回了梳妆盒中。
墨寒钰双眸一震,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一个破碎的烂玩意儿,也值得她如此的宝贝?
她宝贝的究竟是人,还是这物件儿承担的回忆?
“瑾贵人还真是恋旧啊!”墨寒钰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一个破碎的东西,也值得你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