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呜呜呜呜……父亲死了呜呜呜……哥哥也不知道去哪里呜呜呜……”

“怎么办啊呜呜呜……”

提兰哭得伤心,低着头的时候额发挡住眼睛,只能看见一滴滴晶莹的泪水落下来。

他兀自难过痛哭,可过来片刻,突然发觉眼前的黑色靴子动了动。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就看见宋伯川正翻身上马。

“呜呜……你要……你要去哪里呀?”

宋伯川缠着手上的缰绳,低头看着他,脸上竟然露出一个有点礼貌的微笑。

“你慢慢哭,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的态度实在彬彬有礼,提兰都差点要跟他说再见了。

眼看这人毫不留情的转过身,提兰赶忙上前两步拦住他。

擦干眼泪愣愣地问道:“你不带上我吗?”

他这一问给宋伯川问笑了,宋伯川勾起嘴角,凉凉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提兰:???

提兰被反问住了,讷讷的看着他,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你不是……不是我们家的侍卫吗?”

“你怎么能……抛弃我?”

半响,他才回道,紧张地看着宋伯川。

谁知好巧不巧正摸到了老虎屁股,宋伯川又想起了被一张血契囚禁十年的时光,面上的微笑彻底冷了下去。

“滚开。”

提兰心里陡然慌乱起来,看着宋伯川冷淡的脸,强撑着道了句:“不让。”

宋伯川的脸上升起了浓浓地不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双腿一夹马肚,就要朝着提兰冲过去。

提兰倏地闭上了眼睛,谁知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什么动静,再一睁眼,就见宋伯川依旧停在原地。

宋伯川脸黑得如同锅底,他忘记了身下这匹马属于加西亚家族,自然认识提兰,怎么可能伤害他。

马儿不肯动,喷着粗气变成白雾,慢慢消散。

任凭宋伯川怎样,都不肯向前走。

他心底郁闷,果然加西亚家族的没一个好玩意儿。

正想着办法,前面突然咣当一声。

他掀起眼皮,就看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少爷摇摇晃晃地跪坐到地上,小脸惨白,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宋伯川:……

宋伯川啧了一声,放弃从他身上跨过去的想法,让马儿溜达着走到他身边。

提兰一晚上大喜大悲,又被那几个绿袍人殴打,还没吃东西,体力已经到了极限,此刻已经是强撑着让自己清醒。

他看着眼前漆黑锃亮的长靴,伸出雪白的小手抓住宋伯川的裤脚。

“求求你,带我走吧……”

下巴一凉,宋伯川拿着长剑挑起他的下巴。

冰冷的剑鞘逼着他不得不抬起头,宋伯川看着眼前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蛋,眼底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倒影,他心底某个不知名的位置突然轻轻地动了一下,心脏错跳一拍。

下一秒,宋伯川便弯下腰,揪住提兰的斗篷领子,一把将他拽上了马。

再一夹马肚,这缺德的马果然又开始欢快地奔跑起来。

小路颠簸崎岖,提兰在马背上左摇右晃,他不会骑马,自然没受过这罪。

按理说他们贵族家的孩子总要学习这些的,但是提兰是真的不会。

当年被宋伯川赶出来之后,兄长又给他找了好几个老师,这些老师温柔是温柔,只是全不把骑射当回事,倒像是乌尼尔雇了一群人来陪他玩。

提兰不乐意,老师换了一个又一个。

乌尼尔看在眼里,知道他是后悔跟宋伯川使性子,还是想要宋伯川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