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利尔死后,教皇以蔑视神威之由,不允许旁人给他收敛尸骨。
是远在王城的乌尼尔听闻消噩耗后,连夜驾马,数日不眠不休赶到教廷外的乱葬岗,亲手将被秃鹫吃的不剩什么的躯骨偷了回来。群②③0/6九②"③九6还有。福利
国王悄悄地将那点仅剩的骨肉葬进王陵,乌尼尔便将利尔去世时的旧衣埋在这里,立了一个衣冠冢。
一直到靠在墓碑上,乌尼尔挺直的脊背才缓缓地松懈下来。
他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墓碑上。
不知过了多久,乌尼尔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滚落了两滴泪水。
紧接着,泪水越滚越多,乌尼尔再也克制不住,微微地哽咽着蜷缩起了身体。
他像是被人丢在冬日街道上的幼崽,无力地靠着墓碑,渴望着能在那冰冷的石头上汲取一点温暖。
就连落泪都是无声的。
不知道哭了多久,乌尼尔渐渐地止住了哭泣,掏出手帕擦干眼泪。
他无声地看了一会儿石碑,石碑上只写着利尔的名字。
乌尼尔看了半天,缓缓地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抚摸着每一个笔画。
“……今天又跟安德吵架了。”
“他将你送给我的木梳踩坏了。”
乌尼尔从怀里掏出被踩的碎成几块的梳子,在墓碑面前一点点将他们拼好。
拼了半天,始终少了一块。
半响,乌尼尔才吐出一口气,放弃了将它复原的打算。
他看着利尔的墓碑,微微一笑,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
“对不起……利尔,我太孤独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让我去呢。”
他看着墓碑的目光温柔极了,就像是利尔坐在他的面前。
“真是个笨蛋……”
“留下这么大烂摊子给我,还有你那个混蛋弟弟。”
乌尼尔看着墓碑,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可是回答他的,永远只有沉默地风声。
乌尼尔也渐渐止住了声音。
他实在是太累了,乌尼尔靠着墓碑,阖上眼睛,就这样跪在旁边睡着了。
一直到暮色四合,他才恍然惊醒。
乌尼尔愣了一会儿,半响才挪动着酸麻的双腿起身,将额头贴在墓碑上。
“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起身将木盒收拾好,带着应该取走的糕点,无声地离开了这座宫殿。
一直到乌尼尔彻底走远,小院上面的房顶上,安德才沉默地睁开眼睛。
他目光沉沉地,隔着很远眺望乌尼尔的背影,确定他一时半会回不来之后,才无声地跳了下来,来到墓碑前跪下。
安德安静地跪着,低头眨也不眨地看着缺了一块的木梳,然后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少的那一角。
正好拼上。
沉默地看了一会儿,安德突然抬手,手里散发出暖黄色的光芒,慢慢地滑落,将整个木梳包裹在一起。
不多时,光芒散去,木梳完好无损地出现了他的眼前。
安德拿起来颠了颠,确定它恢复了原样,然后将他摆回了原位。
这个小院有他施的法术。
冷风吹不进,雨雪落不下。
阳光照进来,都是温和明亮的。
做完这一切,安德看也没看墓碑一眼,扭头便走。
可是刚走到门口,他又无声地退了回来,隔着一米远冷冷地看着墓碑。
“……我是私生子,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
“除了乌尼尔。”
“……我永远都不可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