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不用,你们只管专心功课。

既然母亲坚持,陈年只好作罢,说了句那你当心点就继续去写功课。

我握着手中钢笔久久不动,直到墨水将纸张洇出了重重一点。母亲的声音传来,不意外也并不凌厉,只一句疑问,却像惊堂木,惊出我满脑空白。

她举着手里东西问我们,这是什么?

我和陈年同时看向她。

多么明显,那是一只香烟盒。

0012 十一

情势至此,我反倒镇定下来,看了眼那包香烟,说,是不是爸的啊?

母亲细笑一声,是很不妙的讯号。她抬声喊父亲,老陈,过来。

什么事?父亲走进书房,看着我们有几分不解。

母亲把手中烟盒拿给父亲看,问,是你的烟?

父亲瞧了眼,说,我从来不抽这牌子,你还不知道?这哪来的?

母亲打开烟盒,里面还有大半包,她眉心微微蹙起,说,我也想知道,哪来的?

母亲的声音徐缓,却像很沉的乌云压到人的头顶。没有人会愿意见到她脸上万钧雷霆。

父亲扫了我们一眼,作起不发一言的看客。

母亲猛将烟盒摔在我们的书桌上,喝道,老实交代!你们两谁藏的?

这时父亲悄悄退出了房间。他从不打搅母亲对于孩子的教育。

我断然否认道,怎么可能是我的?语调平稳,听起来不像谎言。况且我赌母亲会信,因以往闻到二手烟我总是掩面难忍。我竟在心中钦佩自己的冷静。

而陈年依旧沉默。

怎么不说话?陈年。母亲的质问连名带姓。

可陈年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眼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安静几乎等同默认,母亲没了耐性,但她一定要听到回应,于是她按着怒意,道,陈年,我最后问你一遍,这东西是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