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姓吗?”谢久安其实对自己的名字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只认得自己名字里的“久安”二字如何写,看了会宣纸后期待地仰起头,望着姜孤夜问道,“那恩公您的名字怎么写呢?”

姜孤夜闻言轻轻笑了笑,握着谢久安的手在他的名字旁边写下“姜孤夜”三个字。

谢久安被姜孤夜包裹着五指,又缓缓写着男人的名字,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跃得极快,另外一只手忍不住攥拳放在心口处,生怕那里头的动静被男人听见。

“这样写。”写完之后,姜孤夜就放开了他的手。

谢久安望着宣纸上的黑字也有些跃跃欲试,姜孤夜便拿了另外的新纸给他临摹,可是谢久安捏着笔,手指间隔几息便会轻轻地发颤,初次写字的人写出来的字本就不太好看,而他却是比别人写的还要丑一些。

姜孤夜看着他写字的动作,上手纠正了他握笔的姿势,又告诉他:“手肘不能放在桌面上,笔要握稳不能颤。”

“……嗯。”谢久安应声道。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手肘离了桌面没有支撑处,还是因为有些紧张,谢久安的手反而比方才抖得更厉害了,而他见自己的手不停使唤就很急,甚至额前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安安,你……”

姜孤夜发觉了他的不对,立刻将谢久安的手腕拉到自己面前查看,等发现谢久安的手腕和脚踝都遭到了同样的对待后,他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声音阴冷道:“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

谢久安讷讷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姜孤夜握地紧,他收不回来,便小声地说:“其实也没留疤……”

姜孤夜默了片刻,抬手轻轻抚着谢久安的侧颊道:“我让卯月会治好你的。”

谢久安抿着唇笑起,其实他觉得姜孤夜这样关心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其他的他并不奢求,点点头后又微微蹙着眉问:“那我这样,是不是不能学认字了?”

字都写不了,还怎么能学字呢?

姜孤夜却有些好笑地说:“不能写字而已,怎么不能学认字了?”

说着,他便拉住谢久安,让少年坐在他的腿面上,并抽了本书教他识字。

谢久安一向听话,姜孤夜教他什么他便去记什么,学的十分认真,可是姜孤夜看着他用心的模样却有些出神这个年纪的少年,其实一向不怎么坐得住的。

他两个徒弟姜云寒姜云霁在这个年岁时,每日都想着要去江湖上看看,就算是他,当年也是离开了孤月山庄,所以才会遭人暗算,想到这里,姜孤夜就有些烦躁。

而谢久安之所以只认识些常用的字,更是证明了他应该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卖进了花栖楼,从小就在那种地方长大,饱受了老鸨十多年的磋磨。

姜孤夜忍不住去想,究竟是怎样狠心的父母才会为了钱忍心将他卖到那种地方去。

当然,姜孤夜不想以这样的恶意去揣测谢久安的父母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又或许谢久安是被人拐走的呢?毕竟小时候这样容貌精致的孩子定然不可能是普通人家的。

这样想着,姜孤夜也问了出来,他问:“安安,你还记得……你的父母吗?”

谢久安愣了下,这问有些难以回答,不过他在姜孤夜面前从来不会隐瞒任何事,闻言有些羞赧地回答道:“我是记得我娘的,但是我……我没见过我父亲。”

他娘他当然记得呀,香娘嘛。

他一开始可不是花栖楼的小倌,而是香娘看他眉眼精致,便趁他还小的时候就把他卖给了老鸨,就得了一大笔银子。不过在她存够赎身钱后就走了,谢久安不知道她去了哪,香娘也没和他说,估计是怕他日后缠着她吧。

但香娘毕竟是他的生母,所以谢久安还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