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彗星。

看着彗星赖在涅兰加怀里,黑猎隼磨着牙齿,想起了自己极幼小时吞吃的同批幼虫。鲜嫩的肉质、腥甜的浆汁,口感肥美丰厚, 挣扎扭动时打在下巴上的力道都充满余味悠长、妙不可言的遐想。在他自己还是个幼虫的时候,天然就视同类犹如刍狗。

黑猎隼向来知道自己是虫群中的异种,犬厩里的豺狼。

他收敛了阴沉的目光,悄无声息地融入厅堂后的阴影。

彗星被杀害了。

驱逐黑羊

彗星死了。

他的尸体被发现在通往人类城镇的路上,血肉已经被吃空,皮囊是破碎的,渗进泥土的血洇开深黑的湿迹,在他生前最后的挣扎时拖出长长的一条暗痕。他的眼睛没能从拟态转换过来,像一对蒙上尘灰的玻璃球,凝滞地向着天空。

利齿和尖刀逮捕黑猎隼时,他们打了一架。黑猎隼力量比不上利齿、速度比不上尖刀,但还是进行了激烈的反抗,直到利齿把他的手臂反关节折到背后。

黑猎隼扭着头,从齿缝间发出声音:“你知道这没有用,对吧?”

利齿咧了咧嘴,哼了一声。尖刀走上前,也抓住黑猎隼的手腕。

“对不起。”尖刀低声说,“但这是涅兰加的命令,我不得不……”

黑猎隼被利齿和尖刀拽着胳臂拖进别墅,押在涅兰加跟前。黑猎隼本来还在试图挣扎,宽大的双翼像撞上捕鸟网的鸟儿一样扑腾,但一看见地上被工虫运回来的那堆幼虫残骸,便忽地不动了。

“黑猎隼会吃幼虫。”燃烧以得意洋洋的姿态宣告说,“他以前就吃。那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要不是当时人类突袭,我早就抓住他了。”

“那是听说的。”永昼反驳他,“我们没有亲眼见过”

“彗星的血里有残留的毒。”迷瘴用格外悦耳的声音说,“是你的毒。黑猎隼。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黑猎隼被压着跪在地上,仰起头注视涅兰加。虫母整个蜷缩着,蜷缩在迷瘴怀里,脸死死埋在他胸口,浑身颤抖。彗星是最年幼的幼虫之一,是族群的高阶一员,是涅兰加宝贝着的心头肉。

黑猎隼想:多完美的目标啊。

“不是我。”他简洁地说,“我今天都没出别墅。”

“一面之词。”迷瘴说,“有谁能证明吗?”

“我不会蠢到不处理尸体。”黑猎隼说。

“只是主观臆断?也许你在利用逆向思维。”

“我为什么要吃他?”黑猎隼压着眼睛,“育儿室里这么多低阶幼虫。”

“你嫉妒他,因为他和涅兰加这么亲密。”迷瘴微笑道,“也许你还害怕他,因为他是你的儿子。你害怕他总有一天会像你谋杀我一样谋害你。”

换到几个月前,在场的虫族也许还不完全理解他的意思,因为虫族的概念中只有母亲,没有“父亲”。迷瘴在科普人类知识时为他们上了重要的一课,教了大家两个词语:父子,以及兄弟。他们中的大多数依然不太能理解父亲和儿子之间的联系,但迷瘴知道黑猎隼早就无师自通。

涅兰加很喜欢这两个词,这是他记住的为数不多的人类特有名词中最清晰的两个。qun①^10⑶㈦⑨⒍⑧⒉1看后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