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疆得知此事后，只道：“喜欢吃就让他吃，管那么多干什么，多挑些甜的送过去。对了，山楂吃多对胃不好，记得给他备最好的养胃液，看着他喝，别马虎。”

大少爷难得如此贴心的为别人着想，管家虽隐隐察觉出雪少爷此事有些端倪，但也不敢过多猜忌，生怕惹了大少爷不快。

连着吃了三天山楂，雪凝一开始还觉得这玩意酸的倒牙，结果吃多了之后发现山楂越来越甜了，几乎吃不出酸味。

味觉都被他征服了，孩子却没一点要流产的迹象。

想来也是，能从几千万个精子中杀出重围的独苗，要是轻易就被几筐山楂夺去性命，那也太脆弱了。

不能依靠食物流产，也不能去医院把孩子拿掉，眼看厉疆真的要回来了，雪凝越急脑袋越宕机，彻底没了主意。

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任由孩子在自己肚子里长大吧，雪凝躺在摇椅上，手心下意识抚摸着小腹。

阳光温暖和煦，摇椅随着微风摇啊摇，雪凝心里盛着事，本以为没那么容易犯困，可困意上来的飞快，躺了没一会儿雪凝就盖着小毯子睡着了。

＊

一觉睡醒，睁开眼睛，雪凝发现自己已经被抱回了床上，厉疆正搂着他的腰跟他一起躺着，空气中有很浓的血腥气。

雪凝嗅了嗅，目光落在厉疆苍白的脸色上，“你受伤了？”

厉疆不说话，只是摇着头看向雪凝身下。

雪凝疑惑，跟随着厉疆的视线往自己身下看，这轻飘飘的一眼，却让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纯白色的床单上溢满了浓稠的鲜血，血液的来源是他的双腿之间。

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还来不及感觉到痛。

在鲜血中间有一坨红色的肉，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惊惧的发现，这竟然是个未发育完全的孩子。

孩子只有巴掌大小，但已经长出了手指与脚丫，隐隐能看出五官的轮廓。

厉疆像是生怕他看不清，竟还将那孩子捧起来放在他眼前，“看看，还挺可爱的。”

雪凝在孩子身上感受到一股热腾腾的温度，五官快速蜕变，慢慢在眼中清晰。雪凝心跳加快，他看到孩子在哭，还睁开了眼睛，用那牙签似的手指捧住了他的脸。

“爸爸，再见。”

场面太过于诡异，雪凝却感觉不到恐惧，一想到这是自己的孩子，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从厉疆手里接过孩子，双手捧住那重新恢复成一坨红肉的孩子，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流出的泪都变成了血，视线被血色覆盖。

等血液干涸发黑，他也陷入暗无天际的黑暗。

＊

重新在黑暗中醒来，雪凝脸上湿乎乎的，伸手一抹，发现是满脸的泪。

原来是场梦......

那现在呢，还是梦吗。

雪凝不想再经历一遍梦中的事情，用力闭紧眼睛，一想到梦里的场景，他就浑身发冷，瑟缩着在被子里哭出声。

房间里的门被推开了，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顶灯也被打开。

厉疆担忧的坐到床沿，隔着被子将手放在雪凝身上，“凝凝，怎么了？”

厉疆不该这么快回来的，自己肯定还在梦里，雪凝害怕的躲开，哭腔哽咽道：“走开，我不看，我不看......”

“做噩梦了？”

雪凝不说话，只是哭。

梦中那个孩子的模样烙印般狠狠刻在了他的脑袋里，一闭上眼就能看到。

厉疆掀开了被子，将雪凝捞起来塞进自己怀里，大手摁在少年单薄的背上轻拍，“别怕，梦都是相反的。”

这个安全感爆棚的拥抱极大的安抚了雪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