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没办法张口说话，只能无声地向奥古斯都伸出手去。

宛如有心灵感应一般，奥古斯都微微抬头，看到了那张他日夜思慕的脸！

阿加利！他无声地大喊。

奥古斯都也伸出手。两只手在漩涡中艰难地触碰到了一起。

之后就再也没有分离过。

阿加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拉力，扯着自己向人鱼游去。很快，他来到了人鱼的怀里。

奥古斯都的眼神是焦急的，茫然的，他不知道为什么阿加利要选择卷入漩涡，或者说那个答案，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阿加利胸口憋住的那一口气已经消耗殆尽，他是最擅长游泳的人，他是大海边长大的孩子，可今天却要面临淹死的结局。

他忽然想起了在那个无人岛，班特尔地宫黑暗的甬道里，奥古斯都用一个吻来救活了他的性命。

阿加利忽然知道自己这么不管不顾地跳下来，目的是什么了。

他猛的抬手圈住奥古斯都的脖子，在对方诧异的眼神下，又狠又准地吻住了对方的嘴唇。

奥古斯都霍然瞪大双眼，连鱼尾巴都僵直了！

奥古斯都的嘴唇是柔软的，在海水的冲刷下有些冰冷，但阿加利却觉得十分心安。

在这一刻，在生命即将走向终结的时刻，他终于不再纠结于什么人与人鱼，什么别有目的。如果有一个人，或者生物，他宁愿自己死，也要保护你，让你好好活下去，那再去怀疑他的心意，就简直是亵渎了他和他的爱！

漩涡还裹挟着两人在不断下沉、旋转，去到不知名的地方。或许会死，但是鬼知道呢。

阿加利忽然想，和奥古斯都死在一起，或许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那就死吧。

但阿加利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再次睁开眼。

阿加利先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像是泡在水里一样舒服。他的腰上紧紧地，胸口也紧紧地挨着个硬邦邦的东西。

多年警觉的生活经验让他霍然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白皙的胸脯。

胸脯？

记忆陡然回笼，岛鲸、海难、漩涡……奥古斯都！

阿加利艰难地仰起头，只看到一个秀气的下巴，正无知无觉地躺着。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人鱼居然依旧该死地好看。

在漩涡之中，奥古斯都紧紧箍住了阿加利的腰，避免两人被水流冲散。现在阿加利尝试着挣开，人鱼的手臂像焊在了一起一样，怎么都分不开。

最初的冲动和悸动过去，阿加利认真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行为。

依旧不后悔。

幸好他们还是都活下来了。

阿加利侧头伏在奥古斯都的胸口，对方的心跳沉重有力。

突然，阿加利的余光好像瞥到了什么东西。

一个清瘦的人影，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好以整暇地盯着他们两个。而一条深海鱼摇头摆尾地游弋在那人肩头。

阿加利悚然一惊。

这里怎么会有鱼在游泳！这个人又是谁！他看了多久了！

阿加利终于迟钝地感受到，水流过皮肤的轻软波动！

这里居然是在海里！那他怎么没有被淹死，反而……像在岸上一样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吸？

“奥古斯都！奥古斯都！”阿加利强自镇定，“快醒醒！”

在阿加利的呼唤下，奥古斯都终于缓缓睁开眼。

“阿加利？”奥古斯都惊喜地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个什么忠诚的小动物。

阿加利别扭又嫌弃地拍拍他的脸：“先松手，别看了。那边有人！”

奥古斯都一听，这才发现旁边真的坐着一个翘着腿，悠哉悠哉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