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乔戈里澎湃的心潮又熄灭了。
身边躺在床上的海盗们在胡乱地聊天,话题也不过是围绕着妓女、珍宝和天气打转。
“来人!”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传来了欧文顿船长的声音。
几个海盗动也不动,继续着他们那下流的话题,甚至笑得更夸张了,仿佛没有听到似的。
乔戈里认命地起身。
甲板上,欧文顿看着乔戈里,颇为不满地说:“怎么磨磨蹭蹭了这么久?乔戈里,你可不要偷懒。”
乔戈里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
“别以为现在日头下去了就能喘口气。你去把这个恶心的黑奴挂在船帆上!”
乔戈里倒吸一口气,对于欧文顿的残忍又有了新的认识。
那个被曝晒了一天的黑奴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黝黑的皮肤失去了光泽,胸口微微起伏着,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乔戈里知道,再这样折磨下去,他也坚持不了几天。但乔戈里不敢违逆欧文顿的命令,解开了黑奴身上的镣铐,将他拖了起来。
一般被贩卖的黑奴都是体格强壮的成年男性,因为这样才能为远在美洲的奴隶主庄园带去收益。
而乔戈里一个半大少年,要拖动这样一个体格硕大的黑人,并且将他吊起来,是非常困难的。
欧文顿拄着手杖,眯着眼睛看着乔戈里吃力挪动的样子,轻蔑地嗤笑一声。“这蠢小子简直是个废物,要不是我心善,谁能让他上船!布奇,你过来!”
很快,一个膘肥体壮的海盗走上了甲板。
“你去帮那个蠢货……啊不!”欧文顿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产生了什么新奇的想法,眼睛都亮了。“我记得这个奴隶有妻子,也在船上?”
布奇回答:“是的,被关在女舱里。”
“你去将奴隶们带上来。”
很快,在布奇的鞭笞下,十多个奴隶被像赶牛羊一样赶到了甲板上。
阿加利也身在奴隶群中,终于看到了很久没能见上的菲伊娜,在遇上对方那虽然憔悴但依旧明亮的目光时,忍不住对她安抚地笑了笑。
菲伊娜也回以温柔的微笑。
在阿加利身后,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哼哼。阿加利不用看都知道,那肯定是克力斯。
这时,欧文顿将一个黑人女性从奴隶中他挑选了出来。
“你,去帮帮我的水手吧。”欧文顿笑得不怀好意。
黑人女性还没搞明白欧文顿这个举动的含义,随着欧文顿指的方向转头,立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半死不活地躺在船帆下,浑身赤裸着,宛如一个没有尊严的畜生。
“哦,不!”女人的眼里立刻蓄满了泪水,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颅,瘫软跪地。
这个恶魔!穿着衣服的畜生!应该下地狱的刽子手!
布奇拖着女人的手臂,将她的拽到了船帆之下。女人伏在丈夫的胸口,痛哭不止。
但是哭泣并不能拯救她。实际上,哭泣并不能救任何人。
黑奴还有一丝意识,艰难地嗫嚅着嘴唇,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乔戈里却从嘴型看出来,他是在说“我爱你”。
那一刻,他终于知道了,黑奴并不是像欧文顿所说,是没有感情与文明的低等生物,是只配被贩卖的猪圈里的牲畜。他们是拥有爱情的本能的。
而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也不应该有。
布奇将黑人奴隶的双手手腕捆在了一起,带着毛刺的麻绳深深勒紧了皮肤里。布奇将麻绳的一头扔过帆架,抓住另一头,塞进了女人的手里。
“哦,不不!求你,别这样!”女人疯狂地摇头,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