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道的尽头，街心广场的地方，聚集着很多人。他们穿着朴素，服饰风格不同于任何一个国家。这些人正专心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小孩儿在追逐打闹，贩卖水果的商人再与顾客讨价还价，还有几个休息的老人，坐在一起闲聊着。

但诡异的是，这些人好像没有看到外来者一样，依旧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们是……维奈塔城的子民！

阿加利对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太熟悉了，他曾经抢过小孩儿的糖果，曾经戏耍过卖水果的商贩，也给那歇脚的老奶奶捏过肩膀。

他甚至在这里看到了阿加莎和兰奇甜蜜地牵着手走在一起。

在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滚落在了面颊上。

阿加利以为他早就已经在海盗的争斗中刀枪不入，在海上的风浪中炼就了铁石心肠，但在看到亲人的那一刻，泪水已经先过意识流淌而出。仿佛泪水可以洗清他身上所有的灰尘，他依旧是生长在这里的无忧无虑的少年阿加利。

“阿加莎唔！”

在阿加利忍不住冲上去的同时，奥古斯都忽然紧紧地搂住阿加利，打断了他的高呼。

奥古斯都低声说：“阿加利你清醒一点，他们已经死了！”

阿加利浑身颤抖，却挣不开奥古斯都有力的怀抱。

索尔说：“他们是不是看不见我们？难道又是幻象，或者梦境？”

“小声一点，不要惊动他们！”奥古斯都嘱咐完，低头对阿加利说，“你还记不记得在卡津布迪斯漩涡之下，我们遇到了北极星号的所有人！”

阿加利猛地抬眼。

他泪痕未干，蓝色的眼睛像是雨中的晴空，矛盾却美丽，看得奥古斯都心颤。

奥古斯都松开捂住阿加利的手，说：“现在的场景，和北极星号上的场景何其相似。”

阿加利极力平复情绪，自己说出了那个可悲的结果：“塞安斯说，他们是因为死亡来得太快，死而不自知，所以变成了海上的幽灵。而维奈塔城沉没时，也是发生在瞬息之间，大家甚至根本没有逃生的意识就已经……”

多么可悲。

上一秒还在享受美好的一天，有朋友、有爱人、有明天、有希望，可下一秒却葬身于海底。

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去，只能日复一日地重复着生前最后的行为。

“塞安斯说过不能惊动幽灵，也不能让他们接触到阳光。幸好，今天是个多云的天气。”

阿加利已经明白了。他即使再不舍曾经的亲人朋友，但现在生死相隔，他还有自己需要保护好的人。

“我们先退回沙滩上，绕道去寻找船只，快！”阿加利对船员们说。

众人还没退几步，变故陡生！

“轰隆！”

一个不知道是海盗还是军官的人，顶不住内心巨大的恐惧的阴影，脚软得跌坐在地，推翻了一边的铁炉。

巨响引来了所有人的视线。

包括已经逝去的人。

本来还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的维奈塔城子民们，忽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动作，并且诡异地向着声源的方向转过头。

他们不再像刚刚那样祥和安宁，反而眼神空洞，表情僵硬。这才是死者、幽灵应该有的样子。

这宛如噩梦般的场景吓得更多人屁滚尿流，但最糟糕的事情也还是发生了。

幽灵们被猎物惊扰，并且亮出了没有理智的獠牙。

一场单方面的屠戮即将来临。作者有话说：不出意外的话，最后三章倒计时~

第97章 混沌的永生

“跑！快跑！”

不知道是谁大吼一声，所有人这才如梦初醒，拔腿向着来时的方向跑